瑞年只说了句:“你倒胡说啥呢?”就沉默不语了。
李玲玲已有很长时间没回来过了,只听说她后来演出很忙,也不知究竟怎么个忙法,累不累呢?尽管他经常能见到李天智两口子,也偶尔能见到衍荣,可是他却不好向他们打听玲玲的消息。
他原本以为,玲玲暑假里应该会回来一两回的,可是她竟然没有回来,反倒是汪衍荣到县上去呆了一段时间。李天智两口子今年往县上跑得比较勤,隔三差五的就要请假去一回,想必这也是玲玲不回来的一个原因吧?
长时间见不到玲玲,瑞年便越来越明白了,其实玲玲在他心里头占了很大一块地方,当然了,梅子也占了很大一块地方。
可是梅子毕竟与他天天在一块,因此就谈不上思念。
玲玲呢?由于见不上,就未免有些思念,于是就经常梦见她。可是在梦里,他总是站在远处的一个看客,玲玲总是跟别的男娃子在一起,要么是衍荣,要么是施覃。
当然了,他也给玲玲写信,可是心里想得有石头河的水那么多,笔下却怎么也写不出来,即便是写了几句想说的话,也往往词不达意。他写给她的信,一封都没有往出寄,也没有保存,都是放上几日后,就当擦屁股纸用了……
半日后,瑞年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竟绽出了甜蜜的笑意。
梅子看在眼里,便问:“是不是在想你四姐啊?”
瑞年也许听清了她的话,也许没听清,随口“嗯”了一声。
梅子一下子神色黯淡下来。瑞年竟毫无觉察,却仰面直瞅起天空来,远远的有一大片乌云过来,天色便渐渐的暗了下来,像是要下雨的光景,可是并没有雷鸣电掣。
看了半日天后,瑞年突然笑问:“梅子,你说玲玲现在在做啥呢?”
“我咋知道?”梅子冷冷地说,“大概是在想你吧?”
“她一定也知道他老人家逝世了。”瑞年又说,“今晚上他们肯定也要忆苦思甜,说不定还是在学校忆苦思甜呢。”
“就你聪明!”梅子冷笑一声,过了好半日方又说:“回吧,天都快下雨了。”
瑞年却说:“回啥呢,咱到河里耍吧。我梦见好几条大鱼在等我抓呢。”
“净做你的好梦!”梅子狠瞪他一眼,站起身抬脚就走。
瑞年却又坐了一会儿,方才起身,一路小跑,很快就赶上了她。
天并没有下雨,他们走下镇龙石不多久,乌云就散了,已经西斜的一轮白日便又洒下万丈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