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

爱丽家后面的楼房,直对着她家的那户在装修。因为窗户上一直贴着装修公司的广告,看来装修了有一段时间了。

今早,她发现贴广告的玻璃不见了,只有窗框。而在窗户沿上,竟然出现了三个白人小孩。说实话,在她居住的环境看见外国人并不惊讶,这里是全国目前最大的机场,有很多中转的外国人在附近短暂居住、停留。要不就是飞行人员。可像这样装潢一间旧室,住在这个上世纪90年代民航福利分房的产物里的外国人还真是鲜有。看样子要常住了。

年纪稍大的男孩子看样子有十几岁,旁边是小几岁的妹妹。最显眼的是最小的那个,正耷拉着腿坐在那副空洞的窗沿上。虽说,航道附近禁盖高层,但与爱丽家同层的这家也是6楼了,小孩在爱丽眼里看着危险,但爱丽还在想,从这样没有遮挡的窗望出去,视野会扩大,自然会心情畅快吧。三个白人孩子长得都很好看,金色的头发、粉嫩的小脸,轻松愉快地说笑着。映衬在今天万里无云的蓝天下,那笑容灿烂得如阳光一样温暖。

不知道为什么,爱丽家也来了一个外国人。这个看起来最多20岁的中东小哥,长着一副立体的面孔,巧克力肤色。身着休闲服,深蓝色长袖衫,白色裤子。鞋子可能是灰色,记不大清了,但看起来穿着很舒服。爱丽对家里多出的陌生人觉得怪异,但这位外国小哥却在家里自如得很,无视爱丽的陌生感,就好像他对这里已经再熟悉不过了。

爱丽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他会说不太流利的汉语。想让他不必拘束于语言,爱丽问是否可以用英语交流时,对方欣然同意。

虽然是爱丽的家没错,但这里的陈设显然与之前不同。不仅如此,就连房屋的布局也发生了改变。 原本只有玄关和一室的房子,变成两室一厅。房间的装饰虽然朴素但明媚,着墨不重,但有着异域风情。壁炉与阳台相对,上面放着一面小黑板,看来家庭讨论的时候,会用到它。

爱丽问男子从哪里来?男子说阿布达比,母亲在一旁让爱丽问说,那是不是奥巴马的故乡?男孩没有回应,面色沉静不起波澜。再三询问,男子一如既往。爱丽有些烦躁,男孩根本不听她说话。她气得发昏,就这样昏睡在地板上。在其他人看来她是失去意识昏睡在地,其实爱丽自己清楚,她完全睁着眼睛,听着母亲和男孩对话。她看见那个说话面无表情的男孩越过她躺在地面的身体,去到坐在沙发的母亲面前,吻了母亲。

接着爱丽看见,从门外近来几个女士,虽然面貌陌生,但从她们的声音中都能对应到熟人。她们是母亲的闺蜜,谈话中聊到母亲想要离婚。听到“离婚”,近乎“隐身”的爱丽,似乎并没有像自己以为的那样惊讶。这一系列的事情,看起来似乎在意料之外,却又在意料中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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