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上午,时断时续,忽小忽大,雨一直不停。要知道,在炎炎夏季日,尤其是暑假在家,这样的天儿是最受欢迎的。褪去了潮湿的炎热,偶来的雨天是会让人整个身心都凉爽至极,这种感觉是空调送来的冷风不能相媲美的,于是,你可以可劲儿地收拾屋子不用怕出汗,等到屋子各个角落都整洁如初时,你坐在书桌前,打开陆续看着尚未结尾的《北鸢》,听着耳边雨声曼妙,整个世界顿生安静下来……
如此美好的时光,是不能辜负的。
不知不觉,时针已指向中午。雨已是淅淅沥沥的小了,我还是没有出去购买食材的意愿。
婆婆在楼前小院里开辟出一角空地,我们便能时常吃上纯绿色无公害的新鲜蔬菜,早晨送来展绿的整齐的长豆角,正好派上用场,我想在如此凉爽的日子里给大家做一顿纯手工的豆角肉炒饼。
我和上面,大约醒了半个小时,之后便烙出三张饼,切成细细的饼丝,肉腌制好了,入锅急火做出香喷喷的炒饼,看着大徐小徐大快朵颐,这最最普通的面食便实完成了它的使命。
坐在餐桌旁,我想起了好多事情,大大小小都与之相关。
想起外出旅行,我吃不惯生猛海鲜,饿了多日回到家,就想吃份豆角鸡蛋炒饼。还有在师大的食堂里,吃遍了各个窗口,各种食物,最终味觉劳累之后,还是不忘去那个竖着牌子“立等可取,三元一份”的窗口,等一份洋白菜丝与胡萝卜丝饼丝掺杂一起的普通北方面食。实事求是地讲,炒饼不是美食,这可以从人们“不知道吃啥,无非就是炒饼面条呗!”的日常说道里得到验证,但是每年外出,不需多日,只三两天后,我就会在异地的小吃街上自然想起妈妈做的炒饼了。
想起小时候,每到下雨天,年轻的妈妈不能下地干活,她也是这样在家为我们一手一手和面烙饼的;还有就是自留地里摘来绿皮的嫩北瓜,去皮擦丝,添上一点白面,和成糊状,伴着院里炊烟袅袅生起,美味的北瓜饼就在我和弟弟的嘴角边唇齿留香了;印象深刻的是雨天里,妈妈为我们包的一顿顿饺子,有一种馅料就是葫芦丝,鸡蛋,再配上不能少的香椿尖,无需远道去买,妈妈走去就回,东西院婶子大娘家索取便是。那时物质严重不发达,这些农家最最普通的食物丰盈这我们少年时代的记忆,任何时候回想起来,满满的,都是妈妈的味道。
从小耳濡目染,从没刻意去学,各种各样的面食便都轻易的无师自通了。八九岁时,我学着妈妈的样子第一次给家人做了饺子,不过是蒸的,不太会煮,爸爸妈妈应该很高兴,因为那时候的感情是不轻易表达出来的,他们不懂现在的赏识教育,却也一样让孩子们积极上进。
有了第一次后,就一发不可收了,做饭成了我习以为常的事情,尤其是假期里。我们小时候的暑期,下地干活,做饭洗衣是主要的,写作业是附属的,而且没有见过空调,不论多炎热。因此,相对来说,我们还是喜欢过寒假的,天寒地冻,不能下地干活,虽说冷的要命,但也还好。而且有春节的快乐,三十的晚上,穿上妈妈做的手工新棉鞋,手工新衣服,迎接大年初一五更的鞭炮声声。
想的有点远了,才发现,回忆起往昔,总是这么的轻而易举。
老家的屋子已经多年没有人居住了,院子里也不会有炊烟升起了,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妈妈只是换了一处所在,在高楼林立的城市的一角房屋里,依旧用她那双灵巧的双手为已成家立业的弟弟炮制美食,只是岁月催人老,妈妈不再年轻。
雨过已添情,惟愿岁月烟火,我们内心深处都有一段柔软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