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志愿——
我有一天长大了,希望做一个拾破烂的人,因为这种职业,不但可以呼吸新鲜的空气,同时又可以大街小巷的游走玩耍……”
我边吃饭边听三毛的《拾荒者》,被三毛这种孩子气的想法乐出了声。孩子倒底是孩子,哪有一个拾荒者可以像她所想的那样?
我上了一年多的早班。起初,在见到她的时候是冬天,五点多快六点的早晨,天还未亮。总有一个女人戴着一顶帽子拉着一辆两轮车,车上装着满满的东西。她往村子里走。我往酒店骑着单车。有时候是在我们酒店的院子里,她还在翻着垃圾桶。
见的次数多了,我就好奇,好奇她是谁,起那么早?
后来的一天,去村卫生所买药,听病房里的两个老太太谈论的她,不就是她吗?
她是外村的,嫁我们这两年多。每天早上三四点钟就出门捡垃圾了,怕人看见,老汉的脸面上过不去,她都是天不亮就回了家。做好了和老公的早饭,下午还出去到地里帮人家干活。
她家里还有个不太精敏的儿子,需要她拿钱养活。有一个老太太说,到这里来也没有享福,还不如在家给儿子做饭去。
另一个老太太说,她们那地理条件不好,老婆子又是吃惯了苦的人,还不是想着为以后能好过些。
一个快七十,也许已经七十多的人会不会有好日子的那一天?我不知道,但愿她的付出能让她生活过的好些。
有太多这样的老人从脑海的角落里显现出来。那年,我三十岁,我和老公在福建人到我们当地人办的钢厂上班。我们住的隔壁是一道大铁门,没事的时候,我就站门口望望。誰知,这偏僻的小路上会来一位老人。她坐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歇息,石头上有个比她粗,比她只矮一个头的麻袋。她看来歇好了,也许是看见我来了,可以帮她扶一把。当我把那个有点份量的袋子扶到她背上,看着高过她瘦小,年迈的身躯的那个麻袋在我的视线里挪动的时候,我在想,她有儿女的吗?知道她在干什么?通往前面的,那可是一段上坡路,如果她家住在塬上,我不敢往下想了……这对于我都是不可能承受的重量和压力压在一个七十来岁的老人身上,也许她六十多岁也说不准,可生活真的让她看起来很老了!
琴做过手术以后,就没在上班。所有和我出去散步的时候,她都揣一个袋子,见到饮料瓶,易拉罐她都踩扁了,装进袋子里。每次也就一两个的数量。我装得不在意,心里却不是滋味。她和我一般大。就像省红说的,说不定老了,她也会去做一个捡垃圾的人,养老了。
我每次喝完用完的这些丢进门口的垃圾桶里,我心想对于需要的人多少是个帮助。
去年夏天的一个晚上,我和老公在马路边上散步。碰见一个七十多岁的大妈,左背右挎的三个袋子再肩膀上,胳膊肘上,实在是累也又渴又饿吧,她坐在路边的道沿上,歇息着。
没有一丝的风掠过树梢,我的脚步疲惫。口有些渴了,出门的时候,才喝一杯子的水。
老人的眼睛望着马路,她不看行人和车辆,她在想什么?
今天听三毛的《拾荒者》不由得我想起她们,想起所有为生活还奔波的老人,想起我的父亲。他们什么时候能过上好一点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