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发家恍若神相助
麻子二十四岁本命年那年,二姐也像大姐一样,草草嫁给邻村人家作媳妇。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庄稼汉子田里走。在农村,讲究个门当户对,两个姐姐所嫁的人家,都是贫寒夫家,嫁出去的闺女,就像泼出去的水,不值钱。夫家象征性的给了一点彩礼,麻子爹妈不好强求,闺女能找安个家就谢天谢地了,微薄的彩礼添置一些铺盖细软,能过日子就好。
姐姐们出嫁之后,麻子守着爹妈,日落而息日出而作,百无聊赖地过着农家生活。麻子待在家里憋得慌,也无心田间地头的活计。自由放旷惯了,又喜与人口舌是非、打架斗殴,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在当地名声一臭十里八乡,人人唯恐避之不及。麻子眼看村人把他当臭狗屎一般,难遇青眼相待之礼,觉得跌丑不过,又有碍爹妈脸面,一不做二不休,决意远走他方,一走了之。
麻子走后,一年到头难觅踪影,没人知晓他去了何方,也没人想了解他外出做什么。逢年过节,麻子偶尔也回家小住,爹妈毕竟心痛小儿,也想问问他的际遇,可是总是挂到嘴边又咽下——看他一身流球打扮,就知道他没混出个啥出息。逼问得急了,麻子对爹妈硬生生撂下一句:问东问西的问甚么?在城里与人合伙做生意咧!
太阳从麻子家对面的岗子升了又落,落了又升,日子就这么过去,平静得如家门口水塘里的水。转眼之间,五六年光阴荏苒,麻子还是那个麻子,如自家老屋的土墙,不改黄黄橙橙的颜色,有时还结满沾满灰尘的蛛网,灰头土脑,毫无生机活力。不知道他究竟在外头怎么过活,三十岁出头,麻子孑然一身,爹妈想起来就长嘘短叹,一筹莫展。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上帝给人关上一扇门,也会给人开启一扇窗。老天是公平的。如果说童年少年时代的麻子是不幸的,那么,青年时的麻子真是交了好运。乡下的人说,麻子是踩到狗屎,是瞎眼鸡啄到了完整的米粒!
天开了眼,时来运转,麻子交了好运。麻子家所在地因为新建高速公路,土地被征迁了!那在风雨飘摇中貌似就快要倒塌的房屋和屋后房前的土地水塘一夜之间仿佛遍地铺满钞票——公家给了麻子家两辈子也赚不到的补偿款!
人走背运,喝水塞牙盐罐子长蛆;人走红运,想啥有啥门板都挡不住。闻讯赶来的麻子笑逐颜开,拿到钱的当日便焚香叩拜天地,感谢上苍恩赐。
数声长啸响彻麻子家四围山林:天呐,我麻子也有今日!这是他的原话。
总之,麻子家一夜暴富,麻子有了钱。有了钱的麻子在村头一块置换的地基上盖了栋三层小洋楼,留给父母二十万,给他两个姐姐一人五万,自己拿了其余三十几万进了城。
手头宽裕了,麻子一改以往浪荡混日子的做派,他想自己有了资本,也要在人前混出个人模狗样,让村里那些把他看扁的人瞧瞧,他麻子不是个孬种!
麻子在县城菜市场租了个铺面卖蔬菜。踌躇满志,小试牛刀,准备大干一场。
一般奸商赚钱全靠称,他们最爱的是八两秤、九两秤——秤出来一斤,实际只有八九两重的秤。麻子却反其道而行之,弄了一把一斤一两秤——秤出来一斤,实际却给了客人一斤一两。这把秤的出现,把菜市场原本老实经营的商家以及被大妈们归类为奸商的商贩害得够呛。
经营了不到半年,整个菜市场的大妈都挤他家买菜去了,亏本博得人心与口碑,只是麻子的第一步;第二步,麻子还得用他的拳头打出一片天地,那些在菜摊上与他作对的小商小贩,最终都败在了他的老拳下;第三步,麻子把蔬果批发和零售市场的各种关系都捋得倍顺,上上下下妥妥贴贴,左左右右左右逢源;第四步,睁大眼睛,撸起袖子,开动脑筋,做大做强。
麻子是天生做生意的料,从赔本买卖到小有盈利再到利上滚利最后到成为小老板直至大老板,经营面积从一个小摊位扩大了不止十倍,麻子只用了三年半时间。
麻子正儿八经淘到了第一桶金,他内心窃喜,满以为从此一直顺风顺水,没料到好景不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