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读者朋友,感谢你打开这页,这是一个普通北漂女青年写给自己30岁的生日礼物,是连载的叙事短文,周更2篇。世界那么大,很幸运通过文字与你相遇,如果你有建议或者感悟,欢迎关注和留言。
(一)要不要听父母话?
小时候,我是出了名的“不听话”的孩子。三岁那年,听说妈妈带我去理发,骗我说“修一修”,结果一剪子成了“儿子头”式露耳短发,我难过地嗷嗷大哭,大喊大叫地对着理发师撒泼。可能嗓门太大,从此成了远近皆知的“阿喳妹”(昆明话,意为咋咋呼呼的姑娘)。爸爸总喜欢摸着我的后脑勺,煞有其事地说:“我女儿的犟脾气,怕是因为这儿长了根反骨。”
话虽如此,但我每次都“犟”不过他们,大部分“我的”决定都遂了他们心愿,可潜意识里却隐隐想要逃离父母的“魔掌”。考高中时,我报了当地离家很远的寄宿制学校,但后来差两分,逃跑未遂。三年后填大学志愿,我刻意填了一所离家特别远的大学,一路从中国的西南逃到了北京,终于在18岁的时候“甩开”了家。临走那天,我带了九个箱子去报到,在机场淡淡地通知父母,我以后再也不回来了。果真,除了每年假期蜻蜓点水地回趟家,我这一走就是十多年。
随着成年后生活和经济上的独立,我越来越觉得自己是真的有了“不听话”的资格。父母的语气也从之前的连哄带骗,变成了商量。我俨然觉得自己是个大人了。刚工作那两年最是开心,好像生活被紧紧攥在自己手里,兜里有钱,腰板儿也硬了起来。有一次,爸爸买车,问我借了5万块,我“大方地”答应了,不过也一本正经地让他打了个欠条,依稀记得我妈流畅的字迹,和右下角爸爸方方正正地签名。
然而,我没有意识到的是,自己内心还是住着那个等着父母点头的阿扎妹。我大学四年滴酒不沾,哪怕毕业散伙饭大家都劝,我也毫不动摇。这是因为我离家的时候,爸爸对我说:“喝酒误事!”于是,这四个字扎在了我的潜意识,好像自己本来就这么想的一样。后来读研,我当了研究生会主席,“官场”上不得不喝,我第一次尝到酒精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一点不反感,酒量甚至超过了平均水平,这个多年的“禁忌”一下子从深渊变成了地面。回家后,我试探性地跟爸爸提起这事儿,他似乎早就忘了之前的叮嘱,甚至还邀我小酌几杯。
那个“不听话”的阿喳妹跳出来控诉我,为什么没有一点勇气从行为上反抗父母的话呢?他们的话莫名其妙地成了我对自己和周围世界的判断,比圣旨还管用。虽然我嘴上说着“气人”的话,但是内心还是唯命是从,很在意他们的评价,渴求他们的认可。这种心理从我三岁到三十岁,从未改变。
二十七岁那年,我小心翼翼地问爸爸出国留学的事,其实那时我已经攒下了语言能力和梦想基金,但语气中还是带着试探的味道。当爸爸说:“早就让你去了,我们全力支持”的时候,我还是感动得想哭。虽然理智上,我知道自己并不需要他们的支持,留学期间的收益和风险也都要自己承担,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获得家长的点头。
多年后,我才意识到,父母也是普通人,也会犯错,也有狭隘的时候。在我们童年时期,他们无条件的爱像脐带一样不断输送营养,是必需品,但后来我们有了自己振翅的力量,这时要是还过度依赖他们的精神甚至物质供养,那就真成了“巨婴”了。我自认为成长在一个吃穿不愁、父慈母爱的家庭,但也因为这样,这种温存让我留恋,心理断奶期就很长。很多时候,我好像忘了自己已经长大的事实,也不愿意承认父母其实也只有有限的生活经历和格局,只能办力所能及的事,他们不一定都是“正确的”。这种违抗父母的意志和行为,在中国人的潜意识里是依旧受到传统道德的捆绑,会让人内疚,但这是心理成熟的必经之路。
真正的成熟,是内心把自己当做一个自主的人,主动为自己所爱付诸实践,并能承受选择带来的风险,为可能的结果负责。心理学家弗洛姆曾说过,个体必须脱离母体才能走向成熟,成熟的人是自己做自己的父母。成熟不是跟父母大吵大闹,亦或“离家出走”式地发泄不满;也不是表面温顺听话,私下反其道而行之的叛逆。成熟的人,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坚强稳定。当然不是说我们要时时刻刻保持成熟,一个任何时候都保持冷静的人生是无趣且孤独的,而且特别容易触底反弹,做出更加幼稚鲁莽的行为。
我的策略是,保持跟父母真诚善意的沟通,要坚信父母是全心全意爱我们的,但更要清楚地认识到他们也有盲区和不足,接纳这样的他们,也接纳如他们一般的自己。在做人生重大选择的时候,不要被“父母无条件为我好”的爱挟持,而是真的问自己,谁来买单?如果买单的是自己,并且可以接受最坏结果,那就勇敢去做吧。
自己的心早就知道答案。
(二)友谊能给我们带来什么?
印象中,父母最好的朋友就是彼此,他们确实恩爱,但也少了很多家人以外的社交。所以我从小就没学过怎么交朋友,认为友谊绝非生活必需品,对朋友的定义也只是那帮一起玩的小伙伴而已。那时的我绝不会想到,十几年后,朋友会变成像亲人一样的存在。
小学时,我基乎没有主动交过朋友,不擅表达的我常常成为大家“欺负”的对象。记得有一次老师通知大家提前组成小组,课上共同完成一道“凉拌米线”,可没有一个人来“问”我要不要加入他们。上课当天,我孤零零地一个人准备了所有食材,硬着头皮熬过了一节课。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孤独和无助都会让28岁的我茫然失措。孩子敏感的心像玻璃纸一样,轻轻一折都会有一道深深的痕,伴随一生。想来也是,谁会主动邀请一个满脸写着“生人勿近”的人呢?小学二年级以前我就像哑巴一样,几乎不跟除了家人以外的人建立连接。不是不想,只是不会。慢慢地,老师同学们都认为我“内向”,甚至“木讷”,起因只是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那时候,“朋友”在我看来是可怕的,他们的欢笑通常与我无关,一个皱眉却让我不知所措。我甚至告诫自己,要远离“朋友”。
转折点出现在初中,我学习成绩的优势被国内传统教育体制无限放大,好像一个无脸人突然戴了一顶人人艳羡的高帽,人人都想来跟我交朋友。我被大家的热情淹没了,内心开出一朵花,热情和主动都像花香一样自然弥散开来。不论是常常绕路送我回家的小菁、总跟我一起去书店趴在台阶上看《哈利波特》的悦悦、常在路口等我一起上学小雪...都是很要好的伙伴。虽然这些人后来大多在岁月的长河中流散了,但我对朋友的记忆温热起来。到了高中,严苛的学习任务像大山一样压倒一切,我友谊的小船停靠在岸上很久都没有出发过,大脑中有个声音一直在轰鸣“现在最重要的事只有学习”。就这样过了不咸不淡的三年,我终于来到了北京,临出发前,爸爸对我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尽管当时不甚理解“朋友”是什么,但父亲的话我记在心里。
本科是标准的六人寝,我们按照年龄大小排成了没有血缘的姐妹,每天一起上课、吃饭、睡觉,这五个人成了这个陌生大城市我最熟悉的“家人”。小佳是我进宿舍看到的第一个人,她扎着高高的丸子头,肤白如雪,一双又长又大的杏眼很是惹人喜爱。我俩一见彼此,即便不说话都会笑到岔气,现在回想起来,或许可以归结于某种称之为气场的东西。我们常手拉手行走在教室、操场、宿舍的林荫道上,凡是我们经过的地方,都有雁过留声的笑音,那是一种只有少年时期才会发出的肆无忌惮的狂喜。北京的冬天让我又爱又恨,南方的我陶醉在这银装素裹的美景之中,但是晚自习后的一阵刺骨寒风还是让我不禁在雪地里咬牙切齿。那些年,寒冬里最期待的事,就是每周和小佳去“风味餐厅”点两个炒菜开荤,热腾腾的食物下肚,一颗快要冻住的心就好像慢慢被融化了。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年,大学过半,我们都开始对自己的“下一步”做打算。于是小佳进了办公室开始通过学生工作获得保送辅导员的资格,而我也更加发奋学习争取专业第一的保送研究生资格。有一次过节她办公室发福利,发了200元的超市购物卡,小佳开心地塞卡给我让我去买点零食;上英语课,外教Benji点燃了我俩看美剧的热情,于是我们半躺了好几天,一口气刷完了十季《老友记》;听说我手机摔坏了,小佳第一时间把她男友的备用工作电话给了我...一件件小事积累起来,我的心也被“焐热”了,第一次,这种不是来自于家人的“爱”在我内心开始涌动,我终于学会了心平气和地给予和接受爱。随着长大,我们一起走了更远的路,秦皇岛、天津、坝上、焦作、厦门、西藏、新疆...都有我们的足迹。
年少时曾以为,患难方能见真情,真正的朋友就是为彼此两肋插刀。后来发现生活中大多都是琐事,鸡毛蒜皮中还能彼此关心,高光时刻互相见证,低谷时候借个肩膀,已然不易。十年间,从18岁的少女,我看着她一点点恋爱、毕业,工作,结婚,在北京定居...小佳让我明白,朋友就是一直盼着你好的人。因为她,我关于朋友的心结打开了,随后在不同的阶段又结交了几个挚友,各不相同,但彼此信赖。如果有人问我为什么留在北京,她们或许是我能想到的第一个答案。
跟家人的爱相比,朋友的爱是“有条件”的。需要一点契机让你们相遇相知,而后因为一些欣赏逐渐靠近,不知不觉一起走过不少日夜,渐渐地习惯彼此的陪伴,不是心动而是共振。回首7年北京求学时光,最美好的收获就是几个深交的朋友,她们的爱给了我归属感,即使身在他乡,也有“亲人”可以依傍。毕业后,大家各奔前程,偶尔相聚,当年林荫道上的泥土味就会再次沁透心脾,每个人脸上还印着当年青涩的模样。
(三)几岁谈恋爱?
(四)没房没积蓄的男人嫁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