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7-02

Day 02(7.02)

邻居家的狗又叫了,窗外的雨声滴滴答答。迷迷糊糊翻个身,枕边的公仔圆滚滚毛乎乎,抱着他入睡总是不自觉放松,那张感觉就像刚刚怀里抱着的小婴儿。

刚刚六月二十四出生的小宝宝是谁?一时半刻, 我还未意识到自己又做了梦。半眯着眼摸索着手机。荧屏的光亮有点刺眼, 7:09 am, 2018年6月10日。备忘录提醒:离Z到达还有十四天。Z在月末抵达广州,我们约定在那个周末给他庆祝生日,而他生日刚好是前一天。

Z比我年长一岁,一个月,零一天。他生在北方却长于南方,我是经常被错认为北方的南方姑娘。他是严谨的工科男,而我是烂漫的文科生。我们各自的特征在收拾行李时表露无遗。
他的行李箱永远码得整整齐齐,衣物一一叠好、卷起,各式用品永远有安放的位置。一切刚刚好。而我更像是乐天行动派的写照,抄起行李箱,打包几件贴身衣服与证件,一个20寸的小箱子陪我抵达了北上广深。

雨越下越大。
他回国我们见面那天,上海也是下着滂沱大雨。Z刚刚回来对路况不熟,被暴雨堵在了路上动弹不得。到了机场,又分别在隔了一个地铁站的航站楼寻找着对方,苦苦不见对方踪影。大家因此有些焦躁。我赌气地说出不要见面。

但气话总归是气话,来都来了,以我的性子,当然是见了人才会回去。
我在一号航站楼的入口打圈圈地来回踱步,一遍遍地盯着手机荧幕,直至亮起:“我到了”。
我火速躲回通往机场通道的一边,熄掉的手机屏幕当镜子,顺手掏出小包暗格里的口红补色,顺手用五指梳(rou)理(lin)了一下刘海,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一切妥当后慢条斯理地走回出口处,眼睛睁得大大地留意每个行人,寻找Z的身影。那一刻我自己都忍不住发笑,恋爱中的女孩子呀。
一个大男生穿着白色的T恤匆忙地奔向出站处,四处张望。我们笑着直视对方,四目相对。他来了。
Z挺高,我不算矮。站在他身后,整个人被宽阔的后背盖住,仍然显得我小小一只。他喷了淡淡的男香,发梢上被雨水打湿了几缕。那一刻我不自觉地合上眼睛,想埋头在他后背上,犹如年幼洗完澡奔向床边最心爱的大玩偶,安然甜甜地睡去。我垫高脚尖,从他肩膀上漏出半个头,在后面悄悄端详玻璃中我俩的倒影。
Z的眉毛长直挑起,末尾翘起略略像剑型。细细的月牙形双眼皮,眼角是东方人特有的内眦皮。说话的时候,嘴角微微带一点弧度。

我在哪里还见过另一张熟悉的脸?我想起刚刚梦中自己怀抱中的小婴儿。
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一瞬间睡意全无。
是Z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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