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丑只在一念间 其一

人生若只如初见

美好初见:被我叫叔叔的男子才二十一岁

我叫银,二十岁,是一位刚从财校毕业的学生。毫无意外,我被分到了镇财务室。

报道那天,晴空万里。镇上不比城里,没有人声鼎沸,也没有车水马龙。唯一吵闹的是偶尔路过的拖拉机。

我外穿一件红色的大衣,黑色的打底衫配黑色的紧身皮裤,脚上是红色的中跟皮鞋,背包是黑色的,扎了一个长长的大辫子。整个人看起来既青春又可爱。

我是第一次来这个镇,对一切都不熟悉。人都说问出个南京城,正好政府大门口坐了一位满脸络腮胡的大叔,他正在看报纸,我去问问路。

“叔叔,您好!请问下财务室怎么走?”

络腮胡大叔愣了愣,扶了下眼镜,抬起头来看着我,好一会儿才开口说到:“后面那栋楼,三楼右手边第一间。”

“谢谢叔叔!”待我转身时,传来络腮胡大叔的声音:

“我真的很老吗?”

我没有回答,冲他笑了,他用报纸挡着脸,微微上翘的嘴角出卖了他的心绪。

由于络腮胡大叔的指引,我顺利的找到了财务室。财务室的钟叔是我父亲的战友,我现在是他的下级。报道很顺利,领了钥匙就去商店买所需物品,然后就去宿舍整理和打扫卫生。

到了宿舍才知道,这届分到财务室的一共有四个,全是财校毕业的女子,宿舍互相毗邻。住在我房间左边的是梅,梅对面是金桂,我对面住的是东玉,均是年轻靓丽的女子。东玉和我都交了男朋友,东玉的男朋友叫希山,我的叫凤献。由于年纪相仿,又都是年轻人,很快就熟悉起来了。晚上就聚在东玉宿舍吃了饭,东玉的手艺真好。

第二天正式到财务室上班。科长分配的第一个任务是:去司法部清点财务。据说这次政府很重视,司法部副部长亲自带组。

来到司法部办公室,里面就坐了三个人,中间主位坐了个面皮白净,带着眼镜的年轻人,看上去秀秀气气、斯斯文文的,有几分眼熟却又真真实实陌生。其左手边坐了个高高瘦瘦的,也带着眼镜,面前摊开着笔记本。右手边则是个矮胖子,从正面看不到椅子,但人看上去很是精干。

钟叔面对斯文眼镜男开口:“尚副部长,得力助手已带到,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您不给大家介绍下这些得力助手吗?”

“也对,那大家就自我介绍下吧!从梅开始。”钟叔笑着说。

“大家好!我叫梅,今年十九,毕业于州财校,以后就是财务室的一份子啦。”

“我叫金桂,二十了,大家别笑。我姓金,生于丹桂飘香的九月,是以叫金桂。”

“大家好!我是东玉,来自常德,请大家多多关照!”

“我是银,毕业于州财校,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以后与大家共事请大家多多关照!”

财务室的介绍完了,钟叔要求司法部的人也介绍下。

高瘦眼镜说:“我叫高力,大家都叫我‘高丽黛’,做秘书工作的,希望美女们喜欢我。”高力的话引来一片哄笑声。

“我叫宋新皋,法医鉴定。嘿嘿嘿嘿,干嘛都看着我,不解释身高啊。我还是单身呢,不,我们仨都是单身噢!欢迎美女们投入怀抱。”

“老宋,你怎么没个正行。”尚副部长说。

“我这不看见美女了嘛,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宋新皋连忙说。

“都介绍完了吗?那我也自我介绍下,我姓尚。今天的任务是什么呢?就在隔壁,都跟我来。”尚副部长突然转移了话题,大家也只好投入到工作中去。

隔壁是间仓库,里面大到柜子,小到螺丝钉,什么都有。今天就得把它们折成现金,并计算出来。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高丽黛”和宋新皋负责搬东西,梅和东玉负责量尺寸,金桂和我统计并折成钱,钟叔和尚副部长不见了踪影。

“高丽黛”和宋新皋真是一对活宝,说话特逗,活脱脱一对相声演员。笑得四个美女直不起腰来。下午三点的时候,这两人终于面露疲态,说话也正经了不少。

高丽黛看着我说:“昨天还有一个笑话。”金桂结了话茬:“昨天能有什么笑话?我们都还不认识。”宋新皋一听来了劲:“哈哈哈,昨天的这个笑话是最好笑的。哈哈哈,某个人……某个人竟然……竟然叫尚副部长叔叔。哈哈哈,笑死我了。”

“谁呀?这么年轻的部长怎么能叫叔叔呢!”梅好奇得问。

“高丽黛”翘着个兰花指,指着我:“我们可爱美丽大方又迷糊的银同志啊!”

“我?”我惊讶的很,“我也是今天第一次见尚副部长的。”

宋新皋收住笑:“叔叔,请问财务室怎么走?哈哈哈!”

“昨天我是说过这话,可是是对一个满脸胡须的大叔说的啊。”我解释说。

“你不觉得我们尚副部长留了胡子和那个大叔很像吗?”宋新皋反问。

“还真是像。”“真像!”大家都附和说。我也觉得很像,内心里感到很不好意思,为昨天那声叔叔。

“我的妹啊,人家尚副部长今年才二十一岁哎!你竟叫人家叔叔,叔叔,哈哈哈”传来“高丽黛”夸张的笑声。其他女同事也笑得东倒西歪。我内心里五分尴尬五分笑感,既感到丢脸又感到很美好,唉!


与尚帝的爱恋

这一天的活,在大家愉快的笑声中结束。我们四个新同事也初步认识了尚副部长:尚副部长不仅年轻有为家境优越,还有一个如雷的大名――尚帝。GOD!

上班两个星期后,迎来了上级领导的检查指导。政府很重视,各个部门都积极的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结果令人相当满意。上级领导走后,财务室就接到了晚上聚餐的消息。小姑娘们自然是高兴的蹦蹦跳跳的。

聚餐到最后,又由于不是周末,家里还有老人小孩要照看,各部门科室的人也都走得七七八八了。最后,女性就只剩下梅、金桂、东玉和我,男的有三个不认识的、“高丽黛”、宋新皋,还有鲜少出现在各种聚会的尚副部长。

我提议回宿舍,其他三个姑娘也响应,几位男士坚决要送姑娘们回去。推来推去的,最后就奇迹般的剩下了我和尚副部长!尚副部长提出送我回去,都是同志,我也不好拒绝,不就一起走走嘛,没什么大不了,于是我就答应了。

在路上:

“抱歉,上次我眼拙把你当大叔了。”

“呵,没关系。”

“你没有被别人嘲笑吧?”

“还好。”

……

“谢谢你送我,我到了。”

“你住D栋?”

“是的。”

“我住E栋,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谢谢!”

“呼”我长长的呼了口气,尚副部长的话真少,和他在一起太压抑啦!我走上楼去,梅和金桂就站在各自的门口。

金桂:“尚副部长送你回来的。”

我:“是呀,你们怎么先走了?也不等我。”

金桂:“谁叫你走那么慢的?”

我:“你这妮子,好酸啊!”

梅:“哈哈,金桂得梦中情人就是尚副部长。”

我:“这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金桂别想多了,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

金桂:“好了好了,别开玩笑了,我就只有一点点喜欢。”

大家各自回屋安歇。

人生莫测,第二天发生了一件改变我人生的事。母亲打电话把我叫回城里,凤献带父母从200公里外的凤城来看我,并且商量婚期。

母亲不同意,态度坚决。在哥哥和父亲去世后,母亲有了轻微的抑郁症和健忘症。平日里,要么不说话,要么歇斯底里。母亲不希望我嫁去太远,她害怕一个人。母亲甩了凤献父母带来的聘礼,把凤献一行人都赶了出去。我在大门口含着泪和凤献说再见,再也不见。再见了,我的爱!再见了,我的爱人!

在家呆了七天。我天天掉眼泪,嚎啕大哭,母亲默默无语,每天依旧洗衣做饭上街。我不怨母亲,她太苦了。可是,一段到了谈婚论嫁的感情,谁又能说忘了就忘了呢?

天气似懂我的心情,每天也是阴沉沉的,北风那个吹呀,一天紧似一天的。我去门口的酒吧喝酒,不买醉,只是想心里凉快凉快。喝下去那种凉凉的感觉,瞬间忘却前尘旧事,我喜欢。停下杯子,便有一股热气直冲头顶,湿了眼眶,讨厌,好讨厌。只好一杯接一杯的喝下去。

“别再喝了!你醉了。”

“别,别管我,喝着...舒服点。”

“你看看我是谁?”

“你...你是谁?好像...好像...好像我那个...那个叔叔呀。”

“我像你哪个叔叔啊?”

“就那个...那个尚帝!哈哈哈哈,对,就...就是他。”

“呵呵”尚帝失笑,“既然我是你叔叔,你就得听我的,别喝了,真的喝多了。”

“不...喝了,回...家。”

“我扶你。”尚帝说。

“不用!看,我...我还能走直线。”我一边走S,一边对尚帝说。

尚帝看着我直笑,在我要摔倒的时候又跑过来扶我。醉酒的人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和糗事。

早上醒来,在我自己房间里,晕晕乎乎,头疼欲裂。在床上滚来滚去压到一硬物,掀开被子我尖叫了,那声“啊”震颤屋瓦。被子里不是别人,就是那个尚帝――臭流氓。庆幸的是,衣物完好。

母亲应声开门进来,看了我两一眼,幽幽开口:“昨晚你俩说要结婚,还非要一起睡,我拉不动你们。”“咳”这口就差没呛死我。尚帝张口结舌。看着母亲,我决定去上班。

回到财务室,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除了东玉调走,回常德与希山去结婚了。其他部门的男同事常来财务室找美女们聊天。没有拘谨,荤素笑话都敢说了。无意中听金桂说起尚帝,都七天没来上班了。看不懂这些高层人士。

“银,有快递需要你签收,在传达室。”梅拿着早餐走进办公室,对我说。

“那我去下啊,回来我们再讨论简算法。”我对金桂说。

“去吧,去吧,快点回来哦。”金桂催促。

我带回来一大束红玫瑰。财务室的人以及到财务室来串门的人都哇哇乱叫,追问是谁送的。我也不知道,因为没有留名呀!从这以后,每天我都会收到一束花,从刚开始的激动,揣测,到后来竟然觉得莫名其妙,送花又不让我知道是谁,有病吧!

镇上没有什么娱乐,政府办了个棋牌室,里面除了有棋牌还有桌球。一个半月后的一个星期六,政府里上班的大多数人士都在棋牌室。有的打球,有的打牌,有的纯粹的聊聊天。梅、金桂和我在打球之列。

棋牌室的电话响了起来,负责人张接起了电话:“喂,你找谁?”

“啊,你等等。”“尚副部长,电话。”

尚帝放下麻将接起电话,习惯性的按了免提:“你好!”电话里传来鞭炮似的一连串声音:“尚帝,尚副部长,你怎么就喜欢银呢?三个板凳高...”尚帝赶紧关了免提。

这棋牌室的人,包括我,都听见了这段话,非常震惊,非常震惊。喜欢我!尚帝喜欢我!金桂看着我,我耸耸肩摊开手表示我不知道。大家也不好意思老盯着尚副部长看,棋牌室迅速恢复了原貌。

从这以后,所有人看尚副部长和我的眼神都是暧昧的。尚副部长,尚帝也成了我的跟屁虫。也可以说,在哪都能偶遇到他。渐渐地流言蜚语就出来了。有说我不知廉耻巴结尚帝的,有说我追尚帝倒贴的,有说我家里八辈贫农的,有说我吃锅看盆脚踩两只船的...五花八门,无奇不有。似乎所有人的眼神都是怪怪的,我总算是体会到了流言的厉害。

尚帝好像不把这些当一回事,是那么的平静安然。每天早上开始给我送早餐,送花,晚上约我吃晚饭,就算我和别人一起吃饭一起唱歌去,中途也会出现尚副部长。如影随形!

六个月后,尚帝和我走进了婚姻的殿堂。没有得到尚帝父母亲朋的祝福,他们认为我挡住了尚帝升迁的路。结婚时,尚帝认真的对我说:“银,你真美。银,你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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