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6-20自由与纯真的“孩子”

花了大约两个星期的时间,利用下班后的零零散散的业余时间,终于把高尔泰的《寻找家园》看完了。它是一本个人身世与人生记录性散文,也可以说是一个人的成长血泪史,更是一本关于自我思想与精神的寻找与回归的心灵史。

高尔泰,出生于上个世纪的1932年,江苏高淳人,美学家、画家与作家。刚在他的一生中,经历过抗日战争、文化大革命等中国历史上的重大历史,1957年,因发表美学论文《论美》被打成“右派”,送到甘肃酒泉夹边沟劳改营,后因机缘巧合,死地逃生,来到敦煌莫高窟研究所工作,此后由相继成为哲学教授到兰州大学、四川师范大学、南京大学等校教书。这一系列的人生变故,可以说都因个人的性格所致,真正是“性格决定命运”。在他的多灾多难从未风平浪静一生中,祸起于美术学画——《论美》的发表;幸也在画画美学——因擅长画大幅壁画,得以被人记起,从而调离大量被饿死人的夹边沟到兰州画画,从而死地逃生。正如在他在《画事琐记》中写道:“那是母亲还在世,替我着急。她说写文章就招灾惹祸,一画画就逢凶化吉。现在不画了,又来写,凶多吉少。”

在书中高尔泰分“梦里家山”、“流沙堕简”、“天地苍茫”三辑,分别写了从抗战时期的童年中家乡高淳山水与生活剪影片段与难忘乡情;再到反右时期到夹边沟劳改营,以及文化大革命时期到敦煌莫高窟研究所,离开敦煌再辗转各地高校教书的奔波生涯;最后写离开祖国到美国生活后,回忆亲人与人生的故友亲情友谊,文字中读来不禁句句泪目,感动至深。尤其是写到第一人妻子在下放农村不幸因病去世,留下遗孤仅三岁大的女儿,在五七干校中跟随自己劳动改造,无人照顾,父女情深,女儿虽小,但爱父之情真挚,年幼懂事,读来真让人声泪俱下,真切感受到人间之情莫不过血浓于水。后又写到与第二任妻子的情感纠葛和历经重重磨难终于离婚获得自由的艰难苦楚,其中提到女儿所受的连带心酸苦楚,也看到了世间人情冷暖风言风语。然而,若干年后,女儿精神分裂症的引发与病情的好转,刚好也是在作者夫妻俩准备离开祖国奔波到美国的时期,因此,高尔泰把她拜托姐姐照顾,后因精神分裂症再次发生,突然失踪,寻找到发现已经离开人世,女儿和妻子均是在人生最好年华25岁时,再次让人感受到作者在叙事中,字字玑珠背后的痛楚与声泪。

作为人生的最青春年华,在酒泉夹边沟农场劳动改造,以及死里逃生后进入五七干校的牛棚生活,浪费最盛最佳的精力与年华。而在后来的青壮年时期,又恰逢文化大革命这一历史的动乱年代,拥有自由最高神圣天职的他,遵从个性自由和思想独立的天性,不断记录自己的人生体验与感受,也融入了自我对大的历史时代的人生波折的感悟,写出了不少具有独立思想性的文字,这是在那些特殊年代,作者作为一个始终独立自由的个体不容侵犯的思想精华和人格魅力。当然,在历经各种历史与人事曲折不平的经历中,也感受到了不少朋友的绝处逢生中雪中送炭的帮助,这是作者人生的另一笔不可或缺的人生精神财富。

正如作者自己所说的:寻找家园,就是寻找思想与精神的去处。“何况除了活着,还有更多。更多之一,是意义的追寻,化作了文字。早年冒这个险,是因为心灵的需要。”

正如一些 读者读完《寻找家园》后对作者的评价:“自由鸟永不老去。”“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孩子。”我相信这是极为中肯而确切的赞誉,也正是高尔泰始终未变的信仰:自由与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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