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小提琴课。
张老师讲，一切的泪水和汗水都是值得的，问我们，练琴流泪了没有？
我们互相看看，没有啊。
这么大把年纪了，
又不会因为不好好练琴，有人拿板子抽两下。
练不会，也不会哭——不会就不会呗，坦然接受。
张老师说她小时候，看五线谱，不会，哭。
看拼音，不会，哭。
一大早，不能听见任何声音，
鼓声，别人拉琴的声音，
只要一听到，赶紧起来也要拉琴——不然就落后了啊。
可想而知，张老师小时候是多么认真靠谱的孩子。
我家阿毛，幼儿园时，为完成老师布置的跳绳的作业，
不会啊，急得直哭，半夜学跳绳，直到跳会——我可没要求她必须马上会，就跳绳，对她没有任何要求，但她自己要求自己必须马上会。——幼儿园啊，这是什么样的使命感？
早上的声音，
很多年前，
我其实怕听到早上的军号声——因为陷入了意义思考的黑洞：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是走是留，何去何从？那军号声听着就特别了。
现在早上什么声音听着都忒心安。——没有追求，但每天挺努力。
昨天老师走后，
同学们在教室里自由练习，
那个热闹热情，
——大家都是菜鸟，有的菜了几十年了，比如申同学，有的菜了快十年了，比如我，
还有真正的菜鸟，
一群菜鸟杀鸡杀鸭，互不嫌弃。
什么叫志同道合，同声相和？
我拿着琴还给王莉讲共振，拉2，你看你看空弦振了没有？
就是就是，这就是共振，四个空弦都有对应的发生共振的音，产生共振，证明按音按准了，结果：声音大、好听。
——人与人都在玩同一件乐器，也在共振。
共振就会感到产生美感和快乐。
……上前天晚上，
王世新转发了一个视频，
几个人在拉《雁南飞》
张建平就问，啥时候才能拉成那样啊？
王世新笃定地说，三年级结束时，未来可期，加油。
建平：哈，未来可期啊。
当时我心里想的是，
不知那些人是不是真的就用三年拉到了那个程度，
而我们，三年后达不到那个程度的可能性占百分之九十——我甚至认为是百分之百，姑且别说那么绝对。
但是——泼冷水的话有什么意义？——就象人必有一死，去提这个醒，那不是扯淡吗？
可笑的是，我不但没有泼冷水，我跟了一个留言：
从今天开始，我发誓只要有时间练琴，我要先练半小时空弦，否则就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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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誓言，给自己留了个余地，不是每天都练半小时空弦，前提是“只要有时间练琴”。
最重要的在于那个“先”字。
我发现，如果练琴，先不练空弦，那么就可能练半天也不会倒回去练空弦。
从发誓那天起，我真的每天练了半小时空弦——并且是不间断的半小时。
至于那个先——其实没有做到，但也不算违背誓言的本质：就是要练空弦。
为什么在“先”上做不好？因为清晨，头脑非常灵动时，用于开新的谱子，比较划算。
今天十一点五十，准备练“功夫”至十二点二十，
有事延迟了十几分钟，
后来，简直太可怕，一边拉空弦，一边和睡意作斗争，
我感觉自己可能猛地睡着，把琴给摔了。
我就站起来练一会儿，再坐下练。
拉小提琴，本来就摧眠，拉单调的空弦更加摧眠，
但为了我那个不当狗的誓言，我咬牙——不能睡着了。
三年，如果仍然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或者是不练功，只拉曲子，那么可以预见三年后是什么样子。
一般不发誓，
居然为了小提琴发了个誓。
发誓有用吧？
且看立这个誓后，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与之前有何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