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一舟z
“艳遇”这个词,让你想起什么?意外?惊喜?情缘?美妙?心跳?……你脑袋里是不是会蹦出一系列这样的词汇?
对于想出去玩的人来说,艳遇应该是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吧?那么,你出去玩的时候,有过艳遇吗?你想有一场意外而又浪漫的艳遇吗?
什么?你反过来问我有没有过艳遇?哈哈,当然有过。真的,不骗你。像我们这种曾经也算半个“驴子”的人来说,没有一两段“奇遇”或“艳遇”是不可能的。
不过,我想先聊聊我朋友的一段艳遇。好么?
1
洋洋是我很要好的朋友。我们一起去过云南的丽江,厦门的鼓浪屿,后来,又到过西藏、新疆、内蒙古。
我跟她对于出门旅行这事看得很简单。
第一次决定去云南,是我们两个坐在一起吃饭,都说着生活太无聊,不如出去散散心。于是,我问她:你最想去哪里?她说“北京”。她又问我:你最想去哪里?我说“云南”。然后我说:要不然你先陪我去云南,我再陪你去北京。
虽然“云南”和“北京”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地方。但我们依然三秒钟达成共识。一个星期后,我们就登上了去云南的飞机。
那一年,我28岁,她27岁。我单身未婚。她结婚7年,6岁的孩子天天跟婆婆在一起,她不用管孩子,老公也不怎么管她。那是我们第一次正儿八经出远门游玩。
那晚,我们坐在丽江古城的酒吧不想离开。看着表演聊聊天,一手拿着啤酒瓶,另一手夹着一支烟,不时轻轻吸一口烟,再碰一下瓶呷一口酒。那种状态,已然彻底放松,完全不想任何有关家庭工作上的事情。
当一个叫黎峰的男人过来跟我们搭讪的时候,我们觉得是很正常而又自然的事情。
黎峰看上去三十多岁,一件整齐的休闲外套,配上一张很干净的脸,浓淡相宜的眉眼,说话斯斯文文的,不像在丽江找艳遇的那种男人,像找朋友聊天。他说他一个人从深圳来云南出差,今晚没事,就来酒吧坐坐。
坐在酒吧聊了半个多小时,黎峰说要请我们出去吃宵夜,我和洋洋欣然应允。
这顿宵夜我们吃得轻松愉快,边吃边聊中,黎峰跟洋洋更是开起了玩笑。
洋洋长着一张娃娃脸,圆溜溜的眼睛很有神。皮肤白白净净,卷卷的披肩头发染得微黄,笑起来的时候,随着脸部的表情在额前和脸颊旁一缕一缕的颤动着,很是可爱。
看他们聊得那么开心,我反倒沉默了一些,干脆只顾着吃。
吃完宵夜,他们互相留了号码。
我们前脚刚踏进酒店的房间,洋洋就接到黎峰的电话。
“他约我出去!”洋洋借着酒劲儿很兴奋的跟我说。
“啊?这么快?”我笑着回她,“亲爱的,你艳遇了!”
“这就是艳遇啊?”
“嗯,应该是吧。”我也哈哈大笑着,“你对他感觉好吗?”
“还可以吧,这个男人说话挺好玩的。”她脸上忍不住的笑意。
“安全第一啊!其他我管不着。”我笑着表态。
洋洋开始在房间里开心的换衣服,又补了补淡妆。
“漂亮吗?”她满脸堆笑着问我。
“当然漂亮!你本来就很漂亮!”我看着她。
一切收拾好之后,她却坐在床边发愣。
“怎么啦?”我奇怪她的举动,笑着问。
“突然感觉怪怪的。”她原本坐着,说这话的时候,一转身倒在了床上。
这时,她的手机再次响起。
“再等一会儿,好吗?”她在电话里说。
挂了手机,她依然不动,还是软软的趴在床上。
“怎么啦?想什么呢?”我又问。
她万事俱备的样子,只差迈出这道门了。
“对了,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把那个男人的手机号告诉我一下。虽然他告诉了我们他在深圳的公司,但谁知道是真是假。当然了,你个人的决定我不干涉。我们都是成年人了,都理解。”我又笑。
“虽然我老公这几年对我真的不够关心,但我觉得这么做好像不太好。”洋洋好像没听见我的话,自顾自的说。
“哈哈哈,你自己想清楚!”
洋洋七年之痒的婚姻我当然是了解的。她在这之前已不止一次的在我面前说过要离婚。
婚后女人的孤独比单身的女人更深刻。我单身,可我自由,朋友也多。而婚后的洋洋,虽然有丈夫,但她们因为工作原因常年异地而居,几个月才能见一次面,见面了也整天说不上几句话,这样的一份寂寥,透着多少无奈。
我虽然没有结婚,但是我理解。
洋洋的手机又响起。
这一次,洋洋没有接了。
我不再出声。待我从洗浴室出来,我看见洋洋还是一动不动的趴在床上,化着精致淡妆的脸略略透着一抹忧伤。
我听见她身边的手机又响起。
看着她好像睡着了的样子,我帮她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散开被子,轻轻盖在她的身上。
我从来也没有问过洋洋,那个叫黎峰的男人,后来有没有再找过她。从此以后,她也再没有跟我提起。
仿佛,我们从来就没有认识过那样一个男人。
但我清楚的知道,那一晚,她们确实聊得很开心。也许,彼此也有过某一瞬间的怦然心动。可这一切,都被理智压制了。
洋洋的一段艳遇,还没开始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结束了。
2
洋洋遇上了一段假的艳遇,而我的艳遇是真的。
认识草根是在尼泊尔的加德满都。
当然,草根并不是真名。在外面旅行的人,没几个人会用真名。大家都会跟自己起一个好玩又好记的名字,就像写文章的人,都会跟自己起一个笔名一样。
即使彼此认识了,也不会追究真名和真实的地址,工作方面更是极少过问。大家出门图的就是一个字“玩”,然后,就是“乐”。
我在加德满都入住了一间叫“大树”的客栈,是个中国人开的。入住中国人开的店,有个直接好处就是语言沟通方便。
大树是这间客栈的老板,但一般是见不到他的。听说他开了不少这样的客栈,不仅仅在尼泊尔,斯里兰卡、印度都有。所以他常年在外四处巡查,顺便旅行。
其实这样的生活也蛮好的。但要把店做大一点才行,每个店都有专门负责打理的人。不然,你要是自己每天打理店面,别说玩,把十个你放在店里都不够用的。这是后话。
我要说的草根,就是负责打理这间店面的人。
我后来才知道,他是大树的亲弟弟。
这个人不太多话。我和几个小伙伴共住一室的时候,他总是给我们送中式快餐到六楼的房间,(大树客栈也有自己的餐厅)。而且总爱蹭在我们房间不想离开,傻傻笑着呆在一旁看我们嘻嘻哈哈吃完饭,再帮我们把碗筷端下楼去。我们觉得这人好笑,来来回回几次后,我们便开始逗他玩。
得知他是广东人,我便用几句偷学来的蹩脚的粤语跟他聊天。一开始他还真信了我也是广东人。
慢慢的熟络了,我们才知道他独在异国的孤独。
在这里他没什么朋友,请的员工大部分都是尼泊尔本地人。也有来酒店做义工的中国年轻人,但都是匆匆跳板,义工们借着客栈的打工免费吃住,再抽时间在这个地方游玩后便离开了。
也许因为我用粤语“骗”了他,让他无形中对我有了一种亲近感。草根显然特别爱跟我聊天,或者,想跟我聊聊天。要不然,就在我跟别的小伙伴说话的时候,我总能感觉到旁边有一束余光盯着我傻笑。
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可我身边的小伙伴却感觉出来了。
“那个男孩儿喜欢你。”有一次,一个小伙伴跟我说。
“是吗?”我故意问。
“看得出来。哈哈”
“哈哈哈……”
我和小伙伴一起大笑。
在外面游玩认识人是很平常的事儿。我跟小伙伴们也都是在其他地方的客栈或景点认识的。
可艳遇不一样,这得两个人都需要一点感觉。一见钟情也好,相互暗生好感也罢,这是情投意合的事。
艳遇也不像暧昧那般需要时间慢慢的酝酿,需要一番彻夜的辗转和偷偷的相思。
艳遇来得比暧昧直接,却不会有一见钟情的波澜壮阔。
艳遇是一场自然而然的故事。它得符合时间、地点、场景、心境等各方面的需求。
对草根谈上不感情,可我喜欢他傻傻的笑。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一丝单纯,这和那些世故的男人不一样。
很多男人认识一个女人只想着上床。草根似乎只想看着我就行了,我从他眼里看不到太多的欲望。
草根让我觉得放心而有趣。
有一天,他说要请我去吃西餐,我愉快的答应了。
幽雅的环境,轻轻的音乐。草根也不多话,就那么傻傻的看着我。
我“扑哧”一笑:“你干嘛老喜欢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你有两个小酒窝。”他说。
“你谈过女朋友吗?”我又问。
“没有正经谈过。”
“没正经谈过是什么意思?”
“就是,时间很短。还不知道恋爱是什么感觉就分开了。”
“那你喜欢我吗?”我又故意逗他。
“喜欢!”他竟然毫不掩饰。
“喜欢我什么?”
“不知道,反正就是喜欢。”他忽闪着眼睛,一直看着我,眸子里溢满情愫。
望着他的眼睛,我心底深处的某根弦,突然就那么动了一下。
3
在大树客栈住了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我和草根就这样悄然艳遇了。
匆匆而唯一的一次短暂缠绵之后,第二天一早,我连招呼都来不及跟他打,背上行囊就跟小伙伴们去了博卡拉。
我以为,这一辈子再也不会见到他。
汽车一路颠簸了八个小时,到了博卡拉,我跟小伙伴们继续安排后面的景点行程。
刚做好安排,当晚在博卡拉街头跟小伙伴一起散步的时候,我接到草根的电话。
他说,他也到了博卡拉。
我在电话里笑着:“怎么可能?这么远,你怎么可能过来?”
他说:“你告诉我你住的酒店名字,我马上去找你。”
我说我在逛街,看了四周,随口说了一个街店的名称。然后又说:“我在这等你,你来找我吧。”
挂了电话,我跟小伙伴开玩笑,说草根也学会骗人开心了。
我根本没把草根的话当回事,跟小伙伴继续逛着街。
加德满都离博卡拉八个小时车程呢,而且山路颠簸。这么远,草根根本不可能过来!就算要来,也不可能这么快!
不到十分钟,我的手机又响起。
“我在**店门前,怎么没见到你?”电话里,草根的语气有些急促。
“不会吧,你真来找我了?!”这一次,我惊讶万分。
待我回头去到我自己说过的那个街店门前,远远的,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四周不停张望寻找着什么。
“草根!”我叫他。
猝不及防的一个大大的拥抱,让我有点喘不过气来。
“你怎么真的过来了?我以为你骗我的,八个小时吔,你跟在我屁股后面赶来的吗?你过来了,店里怎么办?你不管了吗?”我一连串的问题。
“我想你!”他说。
有那么一瞬间,我差点就流泪了。可我控制住了。因为突然之间,我又意识到,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你不应该来找我的。”我说。
“我想你!”他又说。
“想就想嘛,想就放在心里好了。”我看着他热切的眼神,我必须要跟他说明白,“我只是你人生中的一个过客。我只是出来玩玩而已。过些日子,等我在外面浪够了,就该回去了。该工作工作,该上班上班。我跟你的人生轨迹不一样,我们以后也不可能永远在一起。”
“可是,我真的喜欢你。”他依然看着我,像要哭了一样,“从来没有一个人让我这样惦念过。你要走,为什么不跟我打个招呼?”
“草根,我不知道你会这样。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我不应该认识你的,是不是?”
一场艳遇,换来一片深情。这是我始料不及的。
“别说那么多了。我既然来了,就让我好好陪你玩几天吧。我虽然在这个国家呆了好几个月了,但因为天天在店里忙碌着,也没真正好好玩过呢。”
“嗯,好吧。”我迷迷糊糊应着他的话。
下一步要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既然不知道,那就暂时不去想了罢。
我们在傍晚美丽的博卡拉湖畔牵手散步,看着旁边一张张异国他乡的面孔擦身而过,不时对望一笑;我们租了一辆双人自行车,草根带着我在街头田野胡乱逛着;我们一起坐在雅致的餐厅里吃正宗的牛扒……
那些天,也许因为多了草根,确实过得很开心。给我久违的单身生活增添了很多美妙和乐趣。
去过那么多的地方,这一段旅行,草根成了我最大的意外。
很快,我的签证时限要到了。这也意味着,我要离开这个国家了。
草根跟我送了一条质地优良手感柔软的火红的围巾。从尼泊尔回到西藏的时候,正值冬天,围巾是最温暖的礼物。
我没有拒绝这一片温暖。
离开尼泊尔的那天清晨,天色还没有亮。
草根送我上车。我们在晨霭中拥抱道别。
这辈子,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在外旅行遇到的人,也许一辈子只有一次见面的机会。
草根说:“别走,我可以养你。”
我心里涌起一丝感动,笑笑:“我长这么大,除了爸妈养过我,还从来没人养过我。你是第一个说要养我的人。”
最终,我还是决定离开。因为我还没有勇气把一切丢掉,完全随心所欲的流浪放任自己。
我不是不相信他,我是不相信我自己。
就这样一段随缘而遇,然后把自己匆匆交付出去。我做不到。
我必须要准时回到我的工作岗位。工作赚钱是我唯一的饭碗。没有这张饭票,我会没有安全感。
我一直觉得自己跟草根就是“玩玩而已”。就那么无意中相逢,然后相识,还谈不上相恋,我们便分离了。
可是,在我离开尼泊尔的车上,望着车尘后那个渐行渐远依然伫立的模糊身影,却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不就是一段艳遇吗?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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