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没什么玩的了,你能陪我玩吗?”……放眼望去,女儿的玩具堆满了大半个屋子,各种各样的毛毛熊,兔子,珠子,积木,橡皮泥,键子,魔法杖,面具,头饰,数不清的彩笔,几十条跳绳,旱冰鞋,各种车子……可是,尽管如此,女儿还是觉得无聊,没有意思。可见,并不是有了玩具就拥有了玩的乐趣,就好像并不是有了钱就拥有了幸福一样。
我们小时候,没有如今这样琳琅满目的玩具,可是一提起玩,永远都是兴致勃勃,热血沸腾,好像永远有玩不够玩不厌的游戏,一根小小的皮筋能跳出仙女散花的飘逸,一个粗糙的跳绳也能跳出与众不同的美感。我们拥有的看似那么少,可我们得到的却是那样多那样多。
印象最深刻的玩具之一便是沙包。妈妈从做衣服剩下的布里面捡几块相对规整的碎布,她会对应的两个面用相同的花色,这样沙包的六个面就又有呼应又不同,特别美丽。在缝纫机上噔噔噔噔,不一会儿功夫就缝好了,只留下一侧口没缝,然后顺着那个口把那个有缝针的一面翻进去,露出光滑平整的另一面,沙包的雏形就出来了。再给里面装进刚刚好的沙子,最后把剩下的那个口用针缝起来,一个沙包就成了。注意,做沙包的关键是:每篇布大小适中,沙子要越细越好,装得也要不多不少,这样做出来的沙包又好看又小巧。
每逢拿到一个新沙包,心情都嗨得像坐上了火箭,一路高昂飞扬。到了学校里,便和伙伴们一边玩着沙包,一边暗暗比较着,沙包最好看最好用的人自然最得意最骄傲,那感觉,不亚于得了世界冠军。而我,因为妈妈的心灵手巧,常常会得以享受这般荣耀。
除此之外,还有个东西是我们女孩子的最爱——那就是编织发带。当时的我们,很少买头饰,偶尔有走街串巷的小贩来卖发饰,用光家里所有的旧鞋才能换个小小的发夹。所以我们便自立更生,自得其乐,开始自己织发带。最开始,我是不会的,拿着两根用扫帚上折下来的细棍子,然后找一团线,便像模像样地织起来。说是织,就是两个签子交叉着,不断拿线左一下右一下地往上缠,最后的结果,就是线把两根签子缠成了一个臃肿的大疙瘩,哪里有发带的半点样子。至今想来啼笑皆非。
后来,姐姐看我着急,便把她织的给我带,她心思巧,编得特快,晚上做完作业,一会儿功夫就是一条。可我心里不甘,总觉得自己没学会,便磨着姐姐,最后她一点一点终于教会了我。这下,我织发带的热情飞速高涨,每晚写完作业后,都在那里专心致志地用功,有时织好了嫌不好看拆了重织,有时候头起多了织到一半没线了也拆了重织,有时候嫌松了,有时候嫌紧了,统统重来,好像编织的过程本身就是一种快乐。那时候,也没有多余的毛线,每人就那么一团,就在那样织织拆拆之间,在我们的手里来回把玩,变成了一种童年独特的乐趣。
到了学校,几乎所有的女生人人带着一条发带。我们会讨论谁的发带编的好,然后晚上回来再改进,第二天再带着去,日子就在编发带中偷偷地溜走了……
还有那用打吊瓶的软管做的手环,用细竹竿做的跳绳,用河里捡来的小石子磨得光光当小球去抓……等等等等,不一而足,那些粗糙又简单的玩具,我们却能每一个都玩得那么尽兴,至今想来,还意犹未尽。
我想,之所那么快乐,那种亲自动手做玩具的过程也是乐趣之一,再加上童年记忆里的那些心灵手巧的人儿,这些,一起为我编织了一个无比美好又无比怀念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