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愁肠》04 用什么也填不满的空白

1、无聊的暑假

中考过后是漫长的暑假,许多同学相约去旅游,可美嘉哪也没去。她的父母说过几次带她去海边玩玩,美嘉总是推脱还有点事情,就一直没去。

美嘉的确有事。她的事是心事。从14岁到17岁,她从懵懂到花季,第一件少女心事便投向没有结果的这位老师,连她自己都感叹。

三年的朝夕相处已然过去,少年的生命才刚刚绽放出色彩,可美嘉觉得她的世界从此缺少了斑斓,只剩下灰蒙蒙一片,找不到方向。

妈妈听说高中知识比初中难度大很多,便给美嘉借来一套高一的理科教材,想让她暑假提前预习一下。美嘉没心思看,往往翻了几页就算了。

美嘉隔几天会去原来上下学的路上走一趟,或者在某个地方等上一会。盛夏的阳光无遮无拦地晒着她的小脸,她连帽子也忘了戴。她一会朝着南方张望,一会又把头扭向北方。马路上的各色人群,飞一样逃离太阳的照射,只有美嘉定在那里,像一棵没长大的树。

一个暑假 ,美嘉终是没有“偶遇”到小徐老师。日子逃去如飞,在指尖偷偷溜走。转眼新高一开学了。

2、毫不在意的高一

无论你收拾没收拾好行囊,也无论你整理没整理好心情,你都该启程了。

一中的环境是符合美嘉审美的,她初一和一个考上这的小学同学曾来过。她走过一中东西两侧的海棠树林,踏过秋末铺满落叶的悠长小径,观过荡漾水波的芦苇塘,也经过斑驳旧木板和铁链做的水上小桥。一切都还是她印象中的样子——到处洋溢的人文气息和唯美景象。

如果,美嘉的心不曾被一个人涂上色彩,那这里的一切本应才是属于一个17岁少女的。而如今,再美的景色也抵不过心里的灰暗。

美嘉对高中的学习和生活丝毫都没准备,踉踉跄跄地、稀里糊涂地就是一个学期。和她一同考上一中的同学,她一个也没联系,奇怪的是,竟然也一个都没联系她。她毫不在意。

开学时,班主任对中考成绩做了一次班级排名,美嘉是第三,很好的开始。可期末时她就一下掉到了第十八名。语文和英语一如既往地好,可数理化却再也好不起来。她也毫不在意。

父母也顾不上她。美嘉的姥姥重病卧床,需要人片刻不离,美嘉的父母每天起早贪黑,分身乏术。美嘉也毫不在意。

所有的高中老师,美嘉一个也不喜欢。班主任教英语,是个快四十岁的女老师,长着一副精明的样子。纹过的细眉向上挑起,小而黑的小薄皮眼睛,配着涂了鲜红口红的两片薄嘴唇,一脸的刻薄。美嘉总会不自觉地盯着她的两片嘴唇,不知为什么,她会想到那女老师光鲜外表下,下班回家被男人亲吻的画面。她顿时觉得恶心。

其实班主任对美嘉还不错。老师总是偏爱学习好的孩子,尽管美嘉有些偏科,毕竟英语成绩确实数一数二。高二分班之前,她对美嘉做了一次深刻的思想工作。

美嘉高一所在的是理科班,高二如果学文科就会分去别的班。班主任语重心长地让美嘉接着在理科班上,理由是:去文科班没优势,在理科班高考时可以报军事英语方向。美嘉答应了。其实她也没多想。她毫不在意。

3、他结婚了

高二开学时,传来小徐老师结婚的消息。初中一位同学给考上一中的几个人捎来了喜糖。牛轧糖、奶糖、水果糖、巧克力,各种各样的,撒在美嘉的手心。

美嘉合上手,默默走开。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已心有所属,事业、爱情、家庭,人生已经圆满。

而她自己,在十八岁还未满的时候,心里被彻底掏空了,没了念想。那个数着哪一年自己和老师可以在同一年龄段上的小人儿,那个等在同路上追寻老师身影的小人儿,将何去何从?

4、高一秋天的时光倒影

故事到此,似乎进展缓慢,毫无看点。可这就是80后那年单纯的暗恋,心理情绪大于故事情节,没有发生的故事在心里想了千遍万遍。或许,这才是这个故事本身令人怀念的缘由。

一个场景,令高中的美嘉可以握紧的记忆。

高一秋天的运动会,是小徐老师学校的运动会。正逢教师节前夕。原来的初中同学相约去看望老师。

美嘉激动而忐忑。

见到他了,她远远立在那,不敢过去。

他见人少了一个,四处环顾。终于看见了在远处的美嘉。

“哎,过来啊”,他向她摆手。

她走过来了。低头不语。

“怎么,不认识啦”?

“怎么会”

“你长高了,怎么样,一切还好吗”

“好,都好”

秋日的风微凉,吹动少女的头发,吹动少女的心房。如果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我宁愿不长大。

人生若只如如初见。



《少年愁肠》01 一场风花雪月的暗恋

《少年愁肠》02 喜欢与被喜欢 青涩与成熟
《少年愁肠》03 没有说出口的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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