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别跑！”
随着几名身着制服的人的叫喊声，他们所追逐的两个目标人物却是跑的越来越快。
“妈的！咬这么紧可咋甩啊！”身材稍微高大一些的人显得有些吃力了。
“前面好像有个岔道，到那儿了应该能轻松一些！”说话的人正是肖莫。
“好像有追兵上来了，而且分头跑风险还是太大了呀！”另一个人显得有些担心。
“这样子迟早被追上！”肖莫回头看了一眼，“分头跑说不定能抵抗一下，干掉那么一两个也是有可能的……”
说话间隙，身着制服的人与两人的距离却是拉进了不少。
“你说你……干嘛非要这样……”男人忍不住开口抱怨，“能拿的东西那么多，非要冒这么大险……”
“现在说这有用吗！”肖莫怒吼，男人不说话了。
“自找的自找的……”男人笑了一下。
这次换成肖莫沉默了。
半天前。
“喂！你真的要去啊！”说话的正是刚才跟肖莫一起逃命的男人。
肖莫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没办法，今天必须去了。”
“非得拿那个吗？”男人似乎在做最后的挣扎，“别的东西不是也可以吗……”
“风险都是一样的。”肖莫放下茶杯，“他们已经盯上我了，不管去拿什么，他们都会有人守着的。”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挠了挠头。
“走啦！再不去没时间啦！”肖莫放下茶杯，从沙发上坐起来。
“我跟你去。”男人缓缓地吐出四个字。
“哈？”肖莫皱着眉头扭过头来，“不是，你疯……”
“走吧。”男人已经走到肖莫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肖莫愣在原地几秒钟，“不是，啥意思啊？”
男人没说话。
“这次不一样啊！跟其他时候不一样啊！这一次操作不好是会送命的啊！话说难听点儿这次去基本上就是送死的呀！”肖莫急了。
“嗯我知道啊。”男人平静地看着肖莫，“走吧？”
两人视线相对，短短的几秒钟。
“哼……”肖莫翻了个白眼儿，低下头，歪嘴笑了一下，“谢谢你啊阿K。”
“这么些年了说啥呢。”K拍了肖莫一下，“再不走真来不及了。”
“阿K！你走右边！”回到现在，两人已经来到了岔路口。
“保重！”K喊了一句，立马拐到路上去。
砰砰砰三声枪响。
肖莫回头，瞪大眼睛，目送K倒在了血泊之中。包围上来的武装警察围拢上去，检查尸体并且阻止了肖莫的退路。
“站住！”身着制服的警察继续追捕肖莫，肖莫含着泪，摸了一把脸，向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巷子里七拐八绕的，肖莫感觉到体力在不断透支。周围没有一个居民，似乎这丝毫不关他们的事，又似乎好像习以为常一样。
“再跑就开枪啦！”身后的警察发出了最后通牒。
肖莫一惊，却没有缓下步子，只是心里默念，“对不起了，可能这是最后一次了……”
身后响起枪声，肖莫知道自己腰部中弹，没有感觉，却能清晰的意识到体力突然下降，身体的机能也猛烈的倒退了一截。
伴随着紧跟着的两声枪响，肖莫又感觉到背部中了两枪，他并不想放缓脚步，身体却不由自主地瘫软下去，双膝跪在了地上。
没有痛觉，没有触觉，意识却在告诉自己，“你不行了。”这是何等的痛苦与无奈啊。
肖莫双手撑地，四肢并用向前爬行，明明感觉没有任何的变化，速度却越来越慢，很快被身后的警察赶上。
肖莫撑起身子，推开了第一个企图逮捕自己的警察，其他人蜂拥而上，肖莫的意识开始模糊，视线里警察数量也在增加，巷子口也出现了大批的武装警察，手持防爆盾，全副武装，等待着自己的到来。
肖莫冷笑一声，心里想着，“抓一个毛贼，出这么大阵仗，果然啊……”
制服警察扑了上来，一把抢走了肖莫手上的东西，“干嘛非要偷这种东西？冒这么大险，得不偿失啊。做点儿别的什么不好？”
“哼，少他妈给我来这套。”肖莫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有用吗？我有别的办法吗？”
警察看了肖莫一眼，眼神中满是无奈和同情，却说不出话来。
肖莫能清晰地感受到所有事情，意识却在不断模糊，中了三枪，没有任何的感觉，大脑却在不断提醒你，你中了三枪，你该不行了。
抬眼看去，肖莫看到了那家熟悉的包子铺，老板还是像平常一样，平静的在店铺后面买着包子，甚至没有抬眼看一眼外面发生了什么。
“老板，这些能换几个包子？”警察手拿肖莫偷的东西，问包子铺老板。
老板没说话，一把接过东西，给了警察三个包子。
警察把包子在手里掂了掂，无奈地看了一眼肖莫，把包子给了他。
肖莫接过包子，没有任何话语，没有任何感觉，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扑倒在地上。
这时，一个身着朴素，长相甜美可爱的女孩蹦跳着来到肖莫面前。
“你在这儿啊。我就知道。”女孩笑了，可爱极了。
可是肖莫现在已经无法说话，也顾不上欣赏女朋友的脸旁了，因为他的大脑时刻在提醒着自己，你马上就要不行了。
他慌忙从塑料袋里剥出一个包子，递到女孩眼前。
“要喂我吃吗？好啊！”女孩很开心的样子，天真烂漫无邪，丝毫没有一点点的做作，只是显得似乎有些不合时宜。
女孩乖巧地张开了嘴，肖莫只觉得手越来越沉，握力越来越小，意识也越来越淡薄，可他什么都能看见，什么都能感受到。
“啊……”肖莫轻轻地长叹一口气，手一软，包子掉落在地上，另外两个包子散落在地上。
肖莫清楚，这是大脑在告诉他，“你已经死了。”
女孩愣了一下，跪了下来。
肖莫清晰地看见，有什么液体划过了这个女孩的脸颊。亲眼看着，眼睁睁看着，却没有任何办法，没有任何做为。
在他短暂的记忆中，这是第一次看见女孩哭。
估计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