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 Sal - 未说完的话

Hi Sal - 这是我在你的悼念会上给你写的开头。第一次参加穆斯林的悼念会,不知该写什么。也不知怎么开头,想到要写什么的时候,早就过了在黄色卡纸上写下东西,等着投进你朋友面前的那个小火盆,换取一根追忆的白蜡烛的过程了。

      过几天就是圣诞节了,快下班的时候公司里此起彼伏的互相祝贺声,不禁让人想到假期就要来了。人来人往,谈笑风生,唯有你的桌前一直空空的,桌上的那盆小白花和所有的热闹的圣诞装饰一起,被留在了下班后空荡荡的办公室里。马上就要圣诞节了啊,大家都有要去的地方,要见的人,兴高采烈的,连悲伤都被节日的氛围冲淡了些。

      在听到消息后第一天回到公司的那个周一,就是这周一的时候,感觉无法相信,总觉得你随时会像往常一样提着你的公文包,衣着整洁面带疲惫地出现,然后坐在你的座位上开始一天的工作。但事实是你的桌前静静的,空空的,连alex都因无法接受,就搬到我们这边来坐,你的桌上已经被jules他们整理的干干净净的,你的东西都送还了你的朋友,取而代之被放上了一盆静静的小白花。可是我坐着在想这件事的发现他们漏了一根你的苹果充电线,平时并没有注意到。这是你的东西,既然留着了,就先放着吧,等以后有人要坐这个位子的时候,再跟Jules说。

      周二的会议我们去喝咖啡了,你往常似乎也会点一杯的,上一次在会议室里开,就是jules生日那次,你搬到了我边上,我们吃了披萨,你仔细地分了西瓜草莓蛋糕。周三中午你问我去不去吃午饭,我说今天太忙,要边做边吃了。我出去买中餐的时候,不巧碰到了前同事耽误了时间,中餐还永久关门了。早知如此,不如跟你一起去吃午饭了。那天厨房里有车厘子,你装了一碗。我还想真会吃,我咋吃不了这么多。

    周四你似乎是请病假了,可是我今天看了邮件,原来周三你还在回复c1的邮件。你一直都工作很认真。你之前巴基斯坦一个月的假一回来,我就松了口气。我懒得回客户邮件,你每一封都会很认真地有个交代,是个非常细心耐心的人。

    我说我不想去圣诞party,因为要去游泳,你说就一天,圣诞节一年一次。你好像本来是打算去的吧。

    周四我本以为你会上线,但是你的状态由前一天的离开变成了离线,圣诞趴你也没有出现。我想你可能病还没好。再后来,就知道了你的消息。我以为我好像无动于衷,但是消化了这个消息的下午,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现在每一次去找咖啡店的路都会想到你吃完午饭常问有没有人要喝咖啡,领着去找咖啡店的样子。

    看到你回复客户的邮件里,有个笑脸,那个笑脸,越看越像你平时笑起来无辜的样子。悼念会上你的朋友也有提到你无辜的笑颜,我立马就想起来他说的你的样子了。

    我们刚才开始变成熟悉的朋友,你说巴基斯坦现在污染严重,空气里都是灰尘。你的父亲还是母亲是印度人,巴基斯坦到印度要很久很久因为没通路,你曾是个演员,你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你口头禅fair enough真是说得太多了。上次我们和ASH吃拉面的时候,你一脸无辜地告诉了我们你的某些经历,我和alex和ash都沉默了。回去的路上你好像可后悔告诉我们了。

    真希望ash在的时候我们可以早早地就邀请你们一起吃午饭,这样我们可能会更加熟悉一些。你推荐给我的og我还经常吃。

    真希望我们曾经能帮助你。希望你如今能得到解脱。

    假日霓虹的灯光闪烁,到处都是节日的装饰,在我们曾经一起办公过的地方,一起吃午饭的路上,热闹的气氛和一周前一样,因为你,我们这些人似乎比以前更熟悉,亲近一些。可是你不会参加庆祝这个节日,也不会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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