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奇亚山并不是很高，远处看上去其实很像丘陵。走进奇亚山口，就是一条将奇亚山对称分开的裂缝，一路向着高处而去，最窄处三人并排，最宽处也就十尺。沈惊河走在队伍最前面，不停的来回扫视两侧的峭壁，只有光滑的岩石。越向前，风吹的阻力也就越大，沈惊河不得不在身前用念术施加了屏障，以免整队人被风影响。

很快就到了山顶，山顶基本是平的，光秃秃一片，呈现出一个规则的的圆形。山顶是没有一丝风的。沈惊河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任何的念术术式存在的迹象，也没有生气。

“难道是情报有误？”塞克西摸了摸地，抓了吧泥土闻了闻。莱茵哈尔将圣剑使队伍分成了两队，沿着圆的两边向前警戒前进，沈惊河则带着仲裁官和念术师从中间直线向前。

沈惊河的法则领域波动了一下，那条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法链竟然直接从领域的虚空之中伸了出来，快速射向了前方。沈惊河抽手从虚空中拔出了“叹息之泉”，能把这根法链吸引出来的力量估计已经超出法则的制裁范围了。

所有人都看向那片区域，圣剑使都拔剑在手，念术师也布好了防御的术式。只见法链直接射入了前方下山路口上方的虚空里，然后仿佛被什么东西拉住了一样，不停的晃动着。

“神念。”法链上开始蔓延出一串发光的符号，缠绕着法链快速的奔向沈惊河，莱茵哈尔一看，眼神里瞬间充满了杀机。

“神念是什么？”塞克西疑惑的看着这些符号，他也感受到了这个东西的危险，从沈惊河身边跳开了。

“神念就是神的意志，而这些所谓的古神们，只不过是一些对抗法律的能力高的暴徒罢了。”沈惊河冷哼一声，一剑砍断了法链。

“沈惊河，帝国王器你以为就能对抗我了吗？”一个人影逐渐凝实在了前方，沈惊河心里一沉，竟然又是泽布莱茨，看来他也走向了那条成“神”的道路了。眼前的泽布莱茨更年轻，而且手里还握着一把剑。

“追星者之剑。”莱茵哈尔站到沈惊河右侧，冷眼看着泽布莱茨手里的剑。泽布莱茨诡异的笑了笑，用剑在空中一划，一道剑锋直接劈向莱茵哈尔。莱茵哈尔起剑一档，披风直接被吹了起来。

“纳格兰圣剑，剑圣的传承之物看来也是众神时代的产物啊。”泽布莱茨眼中某种光芒闪烁了一下，说：“就看看是神中剑圣的我更厉害，还是你更厉害吧。”说完，身影直接消失了。

莱茵哈尔迈步向前，离开队伍走到了前面的空地，大声说到：“不管你是不是泽布莱茨，既然宣战了，我也就接下了。”

数十道光影闪过，在场的人还没反应过来，莱茵哈尔和泽布莱茨已经是执剑相对，泽布莱茨身上袍子被划开了一道口子，莱茵哈尔的披风则已经掉落在地。

“千剑凌风。”泽布莱茨默念了一声。只见一道由短剑环状飞行形成的龙卷风把两人围在了中心。沈惊河第一次见到超越法则的神的力量，不由得为莱茵哈尔捏了把汗，挥手示意念术师准备动手，法则领域却又剧烈反应了起来。

他抬头看着危险感觉的来源方向，天上出现了一排黑点，越来越大，塞克西也感觉到了什么，抬头一看，惊呼一声：“德赛黑龙？尼尔大陆的魔兽产物飞到了我们大陆，边境守卫都去喂猪了吗？”

沈惊河注视着领头的飞龙头上的一个人影，真正危险的是那个。“念术攻击开始，仲裁官用第七条法则把龙拉下来，圣剑使准备迎敌！”沈惊河大声命令道。一团团光球开始飞向，一串串第七法链也随之从仲裁官队伍的虚空中向天空。飞龙中小个头的有被光球打落的，大的都直接无视掉了念术攻击，只有当每条飞龙后肢都被法链拉住才开始一条条的往下掉。

每条飞龙上都有十几个尼尔着装的士兵从空中跃下，领头飞龙上的人影一闪，直接出现在了沈惊河面前。一道光闪过，沈惊河两手握剑往胸前一档，整个人后退了两步，“叹息之泉”直接断成了两半。

“竟然是帝国王器‘叹息之泉’，虽然是把不错的宝剑，不过和众神时代的东西比起来还是差了许多。”面前的男子一头金发，蔚蓝色的双眼，带着不屑的表情。身上是一袭蓝袍，精致的金色纹路随着袍子的摆动泛着光芒。

“布莱诺？”塞克西眼珠都瞪大了，尼尔大陆柏迪王国皇太子竟然出现在这里，这是要和帝国开战吗。

“竟然被认出来了，不过，你们今天谁也走不了。”布莱诺看了看塞克西，轻蔑一笑，然后看向了沈惊河。莱茵哈尔和泽布莱茨还在缠斗，其他人也陷入了混战，沈惊河看向布莱诺手里的武器，迟疑了一下。

“你是在看这个吗？”布莱诺把手里的那根长枪举了起来，通体黝黑，却又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一层朦胧的光芒。“难道你认得这件神器？还以为你们帝国的人都只知道法则了。”

“逐日之枪。暗夜之神海芬娜的神器。今天一次见到两个古神力量的继承人，还真是荣幸啊。”沈惊河说到。“不过，众神时代的那些所谓的‘神’不过是一群依仗自身力量无视法纪的人而已，现在是法则时代，帝国境内还由不得你们乱来。”

布莱诺冷笑一声，直接抛出了手中的枪，一道黑影瞬间消失在了沈惊河视线之中，只听身边塞克西一声惨叫，整个人已经被五支枪钉在了地上，一支插在了他的胸口。但是塞克西的生命力却没有流失，只有血在不停的喷涌。

“法则第三条，夺取生命必将奉献生命。”沈惊河默念到。塞克西的第三法链从虚空中蹿出缠住了五杆枪，枪又重新合成了一支，闪回到了布莱诺手里。布莱诺有些意外的看着沈惊河，手里的枪不停的在颤动。

“能够凌驾神器至上的法则力量，就是法则原本在这里都做不到，你到底是谁？”布莱诺眯着眼睛审视着沈惊河，突然眼睛睁大，说：“你拽出泽布莱茨的那根法链不是九法链之一，你和迈尔莱德什么联系？”

“我，出生在迈尔莱德，你觉得我和迈尔莱德是什么关系？”沈惊河说着扶起了塞克西，塞克西已经恢复了正常，除了衣服上有五个破洞，他瞪着布莱诺说：“你等着被绳之以法吧，要是不想两国开展赶紧投降。”

“笑话，法则不过是弱者的枷锁而已。既然你是迈尔莱德的后裔，看来你身上也有神器，是时候该掏出来了。”布莱诺说完右手把枪往地上一插，整个空间颤抖了一下，天色瞬间暗了下来。在场的人都停下了动作，只有泽布莱茨和莱茵哈尔还在激斗。

“你们信赖的法则力量只不过是钻了众神内耗的空而已，现在是时候让你们见识一下神的力量了。”布莱诺整个人隐到了黑暗之中，沈惊河指挥所有念术师发动了光明的术式，却只能照亮每个人眼前一小片范围。周围到处都是惨叫声，沈惊河额头冒出了汗，法则领域正在削弱，自己这边的人估计撑不了多久了。他身后的光在减少，念术师和仲裁官消失的比圣剑使更快了。

“法则第二条，获取的代价必定与失去的可能保持一致。”沈惊河左手一挥，整个空间又恢复了正常，眼前已是尸横遍野。布莱诺漂在空中怒视着沈惊河，泽布莱茨倒在了血泊之中，追星者之剑插在地上，却已然断成了两截。

“布莱诺，那么多生命被你夺走，你失去的东西只会越来越多，投降吧。”沈惊河觉得自己快要暴走了，他只想快点杀了这个人，但是杀了布莱诺只会破坏法则的平衡，反而会使自己承受这些逝去的生命那份沉重。

“你到底是谁，法则只是造物，不是自然规律，怎么可能会超越神力？”布莱诺对自己的失败很不甘心，但是他视线又落在了泽布莱茨那里，那个蠢货竟然被凡人杀掉了，抽魂术竟然都没用出来。

莱茵哈尔抹了抹嘴角的血，一瘸一拐的走回到沈惊河身边，虚弱的发声道：“那把追星者之剑有问题，虽然有可能被砍断，但绝不会是我的纳格兰能做到的。”沈惊河看了看莱茵哈尔用来支撑自己的纳格兰圣剑，一点缺口都没有。塞克西过来扶住了莱茵哈尔，用念术给他治疗起来。

“布莱诺，我，帝国西境法御使沈惊河，现在判你犯有武装越境罪、袭击帝国领土罪、袭击王室官员罪、杀人罪、侮辱法则罪、信奉古神罪，剥夺抗辩权，判处法则九条全数执行，终生悔罪。”沈惊河从怀里掏出了一卷法则拓本宣判到。

九条金色法链从虚空中射入了布莱诺体内，布莱诺长吼一声，从空中掉落到了地上，九条法链又从他体内蹿出，经过重铸变成了九条黑色的法链再次进入布莱诺体内。布莱诺挣扎着站了起来，血红的眼睛看着沈惊河，不甘的吼道：“沈惊河，神的意志是不会死的，不要太得意了，奇亚山不是你能踏过去的！”

沈惊河刚要继续开口，一股危险的气息直接在法则领域内引发了颤动，第十条法链这次没有窜出去，反而是伸进了另一个领域拽出了沈惊河的剑，沈惊河横剑一档，一道光打在了剑身上反弹了出去。

“惊河，看来，真神到了。”莱茵哈尔苦笑了一下，然后握紧了手里的剑。塞克西看着布莱诺身边突然出现的白袍男子，人很年轻，却给人一种柔和的感觉，整个人就像沐浴在阳光之中。沈惊河顺着莱茵哈尔的视线看过去，那人腰间挂着的剑，赫然是应该已经断掉的追星者之剑。

“沈惊河，我们又见面了。”男子开口了。

沈惊河的内心波澜骤起，竟然是他，一阵风吹过，沈惊河捕捉到了风中的寒意，泠然一笑，放下手中的剑，说：“是啊，竟然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