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父亲沉沉昏睡。
我看着书,看着父亲。灰白的须发,蜡黄的面容,熟悉而陌生。
“天津大麻花……”每天下午四点钟,医院窗外都会想起电喇叭的叫卖声。
今天,父亲忽然在这叫卖声中醒来,舔了舔干枯的嘴唇,望着我笑了笑,示意我帮他把病床摇起来,这样,他可以半靠着。
我在他的脑后塞了个枕头。
他侧耳聆听,叫卖声渐行渐远。我用沾水的棉棒湿润着他干枯的嘴唇。他伸手推开,笑了笑,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我想起了我的爷爷。”
“你的爷爷,我的太爷爷?”
“是的。那是我小时候,家里光景最不好。”
一
我五六岁的时候眼里还有麻花,而爷爷只剩下了麻花,麻花是我们爷孙俩的生活。
爷爷病了,奶奶让我照顾爷爷,我不知道我又没有照顾爷爷,但我绝对照顾了爷爷的那些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