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MrDonkey 4 min read 0人收录
当我和内心的恐惧面对面时,直视他的眼睛,就像是在照镜子。我没有办法摆脱恐惧,更没有办法战胜他。只能努力的和他保持安全距离。但现在他总是悄悄来到我的身边,我要么被恐惧干死,要么恐惧把我干死。他是我灵魂的一部分,密不可分,但会被他吞噬。手无缚鸡之力,像是一个小孩被扔在荒郊野外,四下没有一个人,那种孤独感让我绝望,但又无可奈何。
这小半年来一直在忙,从四五月开始厌倦了玩耍,单纯肉体的满足让我的精神更空虚,害怕孤独,却越来越孤独,安全感这个东西我基本是没有的。我现在更想直接睡在地上。五月份认识了一个姑娘,一个少有的能和我在灵魂上有所交流的人。很奇妙,也很好玩。她的很多想法我都明白,一些对人生的思考像我以前一样,另一些对人生的思考更像现在的我。只不过表达的方式不同。一个老司机遇到了经验更丰富的老司机,只能乖乖翘辫子了。
只是因为一个眼神,我觉得自己好像开始喜欢她了。因为精神无法得到满足,但对欲望又充满渴望。精神和肉体之间的纠结。那种感觉,只需要一个眼神就明白了。那时觉得这姑娘还蛮有意思的。我看透了,不过不说。
后来我告诉了她关于我的一些故事,没想到她也有故事和我分享。这让我很愉悦。母亲的事压抑的太久了。我总觉得她和我哪里不一样,后来发现了,也明白了。我知道了一个关于我自己的真相,一个令我绝望的真相。“我没有爱的能力”。她让我十分羡慕的在于她可以流畅的表达自己的情感。而我总是把情绪埋在心里。尤其是那些忧伤的绝望的,我总是一个人消化,不会让别人发现,更不会让别人知道。
有些人没有行走的能力,有些人没有说话的能力,而我没有爱的能力。我就像《百年孤独》里的奥蕾莉亚诺•布恩迪亚,坐在桌前,周围画个圈不让任何人靠近。没有人可以走进我的内心,无论是朋友还是家人。一直以来把自己低落的情绪压在心底,隐藏起来。时间久了,这颗心早都麻木了。
我觉得她会教我如何去爱一个人,如果失败我就去死。母亲的去世不光是亲情的缺失。因为这件事我把在兰州的朋友圈基本全断了,我做不到原谅那些所谓的“朋友”,在我最需要他们的时候基本没有人来,无论什么理由,那天是周末。虽然后来有人一直坚持求我原谅,我不知道她这么做是为什么,应该是某种安全感或者出去愧疚感。我只是象征性的原谅了她,但其实我真的做不到原谅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我真的做不到。
那姑娘只知道我母亲去世了,却不知道我母亲早在去世前一年,她的父亲拒绝让她踏入家门。因为这个无赖怕自己被传染,她的母亲在临终前也没来看一眼她,她的大姐也没有。你能想象一个女儿在临死前被自己父母抛弃的那种感觉吗?绝望,孤独,崩溃,痛苦,歇斯底里。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一个得了绝症的女儿在电话里冲着自己的父母咆哮,在她最需要他们的时候将自己拒之门外。她是一个优秀的女儿,贤惠的妻子,母亲的典范。她对于自己的父母从未亏欠什么,平时闲了总会去父母那里,吃穿也从未倦怠自己的父母。四个女儿里她是最顾家的一个,也是最能干的一个。她对于自己的儿子就像水,可以坚如寒冰,也能无所不包。一个母亲就像一个书柜,一个母亲的死就像一个书柜化为灰烬。而餐桌上那些母亲的味道成了我永远的痛,后来在姐姐家二妈做了一次汤面片儿,那味道和母亲做的一模一样,我吃下去的时候眼眶里含着泪水,我努力忍住,不让任何人发现,一声不吭的吃完了。后来二妈再也没做过,我也再也没提过,不是因为我不想吃,而是因为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伤心。
今年暑假一回兰州就备足了材料,准备开始卖松饼。结果我大清早站在天桥下面叫卖,没有人理我,连续两天。我把做的所有东西全扔了,这是耻辱。既然没有人喜欢,那它就和垃圾一样。本来想着可以过一阵来上海为这个姑娘过生日,结果现在连吃饭的钱都赚不够了。
自己挖的坑得自己填,我没有再找父亲开口要一分钱。一个人在酒吧打工一个月,有几天酒吧里就我一个服务生,二十张桌子。每天工作到三四点,打车回家。那阵连打出租车的钱都不够了。结果在那姑娘生日的时候只能买点甜胚子给她了,那阵是我最穷的时候。口袋里的钱都不能随便买瓶矿泉水,连吃碗6块钱的牛肉面都不够,钱都用来晚上打车回家,不然就回不去了。后来还借了哥们两百,那个月真的是,穷到底了。但那是我第一次出来打工,一个人在酒吧坚持了一个月。学到了很多,见识了很多人。
赚到的钱买材料做东西,给父亲买了双鞋,买了几件衣服,买了书……渐渐的我发现自己经常失眠,情绪已经很难去控制了。我去找我的心理医生,她再三让我去做检查。
再后来我差点从24楼跳下去,就差那么一点点。然后看医生,吃药。直到前几天我才告诉我姐,我得了抑郁症,但现在好多了。后来她问我:“你不会害怕吗?死亡对于我来说是让我很害怕的。”我笑着对她说:“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了,我一定不会让你们知道。你们只是收到一个通知。”仅此而已。
现在,我还是在和自己较劲,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