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们都在笑些什么？这么开心？陈老师成了我们冯家的女婿了。我妹妹有缺陷，你能接受吗？是谁牵线搭桥的呢？”冯淑清将盘子放在炕桌上，丢下这句话便转身去端饭菜。
王志清紧跟其后走出房间，冯先生则招呼陈志明一同用餐。
片刻之后，冯树清又端来几碗饭，整齐地摆放在桌上。在陈老师的示意下，她也坐在炕沿上，端着一碗饭。正在炕上玩耍的春莲见状，连忙接给妈妈一双筷子。冯淑清一边给女儿喂了一口饭，一边随意地吃起了自己的饭菜。
春莲悄悄凑到冯树清耳边说：“妈妈，刚才爸爸出去了，陈叔叔说爸爸是个好人。”
“还说了什么？”冯树清微笑着问女儿。
“还说爸爸不同意他和小姨的婚事。”春莲回答道。
“哈哈……”春莲的低语被陈老师和冯先生听了个真切，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真的。”冯树清也跟着笑了起来，她刮了女儿一眼，做了个鬼脸说，“陈老师，小妹眼睛有缺陷，这你得认真考虑清楚。别因为面子上过不去，就认为王校长是媒人，老父亲介绍你来教书，就得应下这门亲事。”
“王大姐姐，我必须坦诚地告诉你，我恳请王校长为我们两个牵线搭桥。然而，小王姐姐似乎有些犹豫，坚持认为我已有前妻。刚才你已然澄清，我深感宽慰。冯叔叔引荐我成为一名教师，我对其尊敬有加，更希望能成为他的乘龙快婿，以此表达我对他的孝敬之心。家中无人料理事务，我早晚都能尽心尽力地照顾二老。冯淑珍留在二老身边，替妈妈分担家务。至于冯树珍，我们情投意合，互相关爱，你大可放心。”
陈志明不愧是文化人，一席话直接说到冯先生的心坎里。一向操心的冯树清听了这番话，也觉得很合心意。她说道：“陈老师，我跟你说，我和王志清也在犯嘀咕。王志清刚到厨房，就是为了你和小妹的婚事。当着小妹的面，我们也交换了意见。不瞒你说，王志清也觉得你结过婚。毕竟年龄不饶人，再加上你又是文化人，怎么可能没有婚史呢？今天咱当着我父亲的面，先说过头的话。古人说先小人后君子，如果你真的有前妻，那就别怪冯家人不给你面子。想要这桩婚事成，你首先得和前妻离婚。否则就别再提这件事了。”
陈志明与冯树清之间的对话传到了厨房，引起了王志清、李师和冯淑珍三人的注意。听闻春莲的叙述后，他们纷纷前来客房，一探究竟。
陈志明注意到厨房里的人都已聚集至此，他轻轻放下手中的碗，挪回对面的椅子坐下，脸色显得颇为凝重，一抹红晕悄然爬上了他的脸颊。他从衣兜中抽出一块手帕，细致地拭去脸上的汗珠，语气缓缓道：“看来大家对我曾有过一段婚姻的事颇为关注，你们猜得没错，我确实曾步入婚姻的殿堂。然而，那段婚姻仅仅维持了三个月便因我离家外出工作而告终。那时，我离家已有两年，当我再次归来，却发现我的妻子已经改嫁他人。”
王志清询问：“冯淑珍对这件事是否知情？”心中暗自琢磨，他与我竟有相同的困扰。
陈志明回应道：“我确实已与冯淑珍提及此事，她表示为了孝顺父母，对此并不介意。”
“ 简而言之，陈志明所表达的正是我的立场，”而冯淑珍目前正等待您与王姐的宝贵意见。
冯素珍的生命得以延续，实乃大王姐的慷慨相助。因此，此事上，冯先生多次催促其女，而冯淑珍坚持要等其大姐拿定主意。幸运的是，今日恰逢其会，期盼已久的大姐终于现身。按照冯先生的意愿，他特地邀请了陈志明与王让来商讨这段姻缘。然而，他心中总有一丝不安。刚刚陈志明与女儿的交谈，让他心中的疑虑得以消除，甚为合他心意。他原打算有许多话要说，此刻却突然语塞，只简单地提到：“陈志明与冯树珍之间的婚事，你们有何看法？我还没问，王让今日为何缺席，不过好在王志清在此，便不必再等王让了。”
李氏提到，春莲展现出了惊人的聪慧，她主动告知我们，她母亲与陈叔叔正在商议婚事，并邀请我们旁听。众人闻言，皆以笑声回应，显然已能领会春莲的言外之意。通常情况下，两岁半的孩童尚难以完全理解成人的言语。于是，冯淑珍轻柔地将秋莲安置在炕上小憩，转而以清凉茶水款待在座的宾客，随后步入厨房处理洗涤事宜。王志清紧随其后，步入厨房与冯树清并肩而立。其余众人则围绕春莲，嬉戏逗乐，氛围融洽。
冯老先生心中暗自思量，若冯树清与冯淑珍尚未点头应允此事，便需尽早为他们选定吉日，以促成这段美好姻缘。冯先生的焦急不无道理，正如俗话所说：“女大不中留，留下结怨仇”。加之冯淑珍在陈志明门下受教，男女之间的界限即便有王让与冯淑翠在旁监护，也未必能完全规避。他边思索边轻点着烟斗，静候冯树清与王志清的最终决定。
王志清与冯树清步入厨房，与冯树珍共商对策。冯树珍细听了姐夫与姐姐的倾诉，忆起当年姐夫远行，姐姐独守空闺，若非王志清人品卓越，恐怕早已因冯淑清的提议而分道扬镳。
三人经过周密分析，确认陈志明所言非虚。于是，冯树珍当即向姐姐表明，她之所以嫁给陈志明，实则是出于对父母尽孝的考量。
冯树清随后将妹妹的这番话转述给了父亲冯先生。
此时，彩虹正忙着为大姐插花，她的技艺赢得了众人的称赞。
冯先生听后，对陈志明的信任更添几分，他强调只要冯淑珍得到妥善对待，他便心满意足。在环视众人后，冯先生做出了决定：“王志清，你明日不宜离去。”
王志清闻言答道：“我自然不会急于离去，打算待春节过后，妥善安排好冯书庆和春莲秋莲，再行离开。”
“明日你需与高工商议选个吉日，”冯先生吩咐道，“而冯树清则需着手整理嫁妆，其他人则负责筹备婚礼所需之物。”一番周密的安排后，冯先生起身下炕，携春莲与彩虹一同前往李喜春家中。
陈志明向两位长辈及姐夫姐姐表达了诚挚的谢意后，步入厨房，操起扁担，准备前往水窖挑水。而王志清则选择留在家中，悠然自得地用左手大拇指轻点着其余四指，仿佛在精心挑选一个寓意吉祥、万事胜意的好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