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这一年又过去了,又到了回家的时刻。
数一数,这已经是我离开家乡的第17年。
2001年,我来上海求学。当时,妈妈很是不舍。她说,宁愿我上不了重点本科,而被二本录取,因为那样,我就可以留在家乡,不必远行。这就是母亲。
但对我来说,能够到更广阔的天地驰骋,难道不是梦寐以求?记忆里从很小的时候开始,爸爸就总喜欢给我夹鸡翅膀吃,说多吃鸡翅膀,以后才能展翅高飞,去更远的地方。他总说,以前爷爷从农村奋斗到了乡镇,他呢,从乡镇奋斗到了城里,而我,应该奋斗到更大的地方去。
大概,他那时候根本也没想过,我真的可以。或者说,也没有想过,其实他们心底里并不希望我可以飞那么远。可是一颗热爱远方的心,不知道是与生俱来,还是被反复浇筑而出。总之,我满心欢喜地来到了我想要的远方。
所以17年前,当我坐着学校的大巴,奔驰在上海的内环高架上的时候,我看着两旁的高楼和天上明媚的阳光,心里是充盈着自豪的;17年后,还是在高架上,我坐着深夜回家的出租车,看两旁的灯火通明,雨滴在车窗滑落,心里百感交集。
之前有个朋友来上海看我,说很羡慕我,年少的时候就可以离开家,看更大的世界,结识更多的朋友。我笑笑,说我也羡慕他,可以不必总是赶来赶去,在不同的城市里穿梭,想见见以前的同学和朋友,随时去见。而我,已经错过了多少次初中高中的同学会。
所有事物都有两面性,好还是不好,只看你选择去看哪一面而已。停留有停留的哀伤,漂泊有漂泊的悲壮。
在孩子出生之前,我每年会回家两次,一次在国庆长假,一次在春节。因为只有这两个节日,时间比较长。孩子出生后,因为父母已经来到上海,我一年一次回家的日子,就剩下春节了。春节是难得可以见到很多亲人的节日,虽然我并不老派,但对于和亲人旧友团聚的时光,也还是很珍惜。于我而言,回家就像是一场心灵的栖息。虽然,家乡一年一年在变着,家乡的人们也一年一年地不同着,但看看他们熟悉又略有不同的脸,听听久违的乡音,走走曾经熟悉却已经昨日不再的路和地方,依旧能让疲惫的心,得到满满的安宁。
但我知道,其实我回不去。选择了远方,就不会再有归途。因为,变的不只是家乡,还有我们。家乡,也如同一个度假的目的地,去过以后,生活还要继续。
而家乡,也正因为这样,才更显珍贵。
所以,不管有多难多累,人们在这个时节,都没有停下过回去的脚步。
如果你也在准备着回家的行囊,送给你这首李治廷的《回家路上》:
番外话:我长吁一口气,看着天猫上满满的购物车,一键付款。于是那一份份传达心意的年货,很快便会启程,到达我想要他们到达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