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认识我?什么时候认识我?你到底是谁!”子寒有些激动,身体不由前倾,我忙把他按住,好让他保持悬空的手。冷静点,子寒。慢慢问。”子寒再次坐端正了,稳了稳情绪。不知道是问得太快,还是破坏了程序,刚才那三个问题,笔仙并没有作出回答。大家耐心得等了许久,期间子寒又轻声地陆续问了一遍,也不见回应。“吓跑了吗?”熊叔问道。“应该不会吧,把我们玩得团团转的鬼,哪会这么胆小。子寒,换别的试试。”我说。子寒再把精神集中于纸笔上,换了一个问题:“你想要我们做什么?”笔又开始动了,而且是抖动。我马上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子寒,子寒说:“不是我的手在抖。”若柳也说:“不是我。”它在抖。为什么?是害怕?或是激动!笔端歪歪斜斜地开始画线,首先是一横,再是一撇……这回开始写汉字了?越往后写,线条抖得更厉害,直到第五笔,铅笔因用力过度而折断了!虽然没写完,但我依然知道它想要写的是什么。这个歪歪斜斜且缺笔少划的字我见过,在校长室里面见过,所以我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一个残缺的“死”字!子寒跟若柳喘着气。请笔仙肯定对他们的身心都造成很大消耗。在我对面的熊叔因为角度关系看不清,所以问:“这写的是什么?”我把纸一转,熊叔比划了一阵,终于看清了,不禁说了声:“死?”两旁的子寒跟若柳估计也看清了,默默地没说话。子寒站起来,在四周踱步。夜色愈浓,月光完全沦陷。阴风徐来,卷起枯叶,在地面沙沙地爬行。我们一定要搞清楚,它为什么认识我,为什么要我的命。我们用下一个方法吧。”但是,五叔公不是说过,如果它确实是要谁的命,就先回去从长计议吗?”若柳担心子寒冲动过头。我们有摇铃在手,不怕的。既然它肯跟我们对话,那就不要再放过机会了。”众人想劝,但子寒似乎意思很坚决。那就进行四人招鬼游戏吧,”我附和着子寒,“记着五叔公教过的应急的方法,保证自己安全。”“好。去哪个课室?”子寒问。“课室里有讲台,要摸黑走路,怕是没引出鬼来,自己就先磕傻了。去教师办公室吧,那里除了中间有几张桌椅,四周都通畅。”我建议道。大家接受建议,来到了教师办公室。办公室的大门依然敞开着,里面漆黑一片。我们借助手电的光,清扫四周的通道,把桌椅都挪到中央。走动间,我总察觉这间室有所不同,但一时说不上来。见大家都就绪了,我也不作多想,众人互相击掌鼓励。“我做第一位,熊叔第二,子寒第三,若柳第四,逆时针走动。现在都站到墙角去,都站好后说一声,我就把门关上,此后,除了咳嗽,不要发出其他声音。”我最后叮嘱几句。三束光慢慢向三方散去。“好了。”大家各就位,然后把手电关上。“开始咯。”我关上了沉重的门,仿佛置身于一个黑洞,吞没了光线与声音,只剩下恐惧横行霸道。我右手扶着墙,迈出了游戏的第一步。我尽量保持冷静,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可怕的事情,静心去数自己的步数。感觉快要来到转角,我向前伸直左手,放慢了速度往前几步,就碰到了熊叔的后背。谁都没有说话,熊叔默默地往下走了。我靠前一点,补上了熊叔的位置,背对着我来时的方向。熊叔的脚步很轻,很轻,渐渐就消失不见了。我心中暗暗数着数,以此简略计算各人走动的时间。游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我依靠数数,掌握着游戏规律,每次该遇到空缺的时候,都准确听到了咳嗽声。若柳的咳嗽,子寒的咳嗽,熊叔的咳嗽,我自己的咳嗽,周而复始。不知道到底走了多少圈,我开始分辨不出是谁的声音了,五感有点异常,同伴靠近跟离开我时的脚步声,竟也听不见了。我坚持着数数,这能让我保持清醒。在又遇到一个空缺后,我咳嗽了一声,继而往下走。替换了熊叔之后,我如常开始数数。这一次,咳嗽声将会来自我的身后。长时间的精神紧张,可能扰乱了我数数的速度,明明过了走一圈的时间,竟还没听到咳嗽声。我强迫着自己继续数,又过了十秒,二十秒,我的后背开始冒汗。为什么没有听到声音?没有发出一声咳嗽,那表示没有出现空档,那么鬼魂已经出现了!发现的人就该响起三声咳嗽。跟着我背后的是若柳。难道,若柳没有注意到它已经出现?若柳是个很聪明的女生,这么点小规律,她应该能把握。再不然,是我的听觉出现了问题?但很快,就有声音否定了我的想法。笃、笃、笃。那摄魂的脚步声又出现了,由远及近。我的心跳再次被扯动,似乎要冲破这副皮囊。脚步声愈发清晰,那是硬物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利落,似乎不像是拖沓的鞋跟。既然那是小男孩,不至于会穿皮鞋,而且五叔公说过,它缺腿。缺腿!对,那便应该是,拐杖的声音。我身后,真是那位枉死的男孩!但是,它的目标不是子寒吗?为何找我?它渐渐步近,再近,我甚至感觉到了它身上带有的寒气,身体不由自主地发抖,左手紧握着别在腰间的桃木剑。沉重的脚步声停住了!我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它就在我的背后。猝不及防地,一只冰冷的手搭在了我背上,我全身一激灵。正当我脑海一片混乱时,它竟然说话了。一把稚嫩的男声。回头走。”回头走!活生生一只鬼站在背后,谁敢回头!为什么叫我回头!我顾不上思考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因为我已察觉自己的手脚不得弹动。我默默地念着九字真言,想打起手印但是仅手指头能动弹。我按照约定,咳嗽了三声,同时也不敢妄动。过了很久,仍不见他们过来,我更大声地咳嗽三声。奇怪,怎么没有回音?他冰冷的手指,忽然戳到我的背上,尖锐的指甲,快要划破我的皮肤。我全身发抖,知觉却十分清晰,我感知到他手指在我背后游移,划出了一条横线,然后慢慢地,在左侧划了一撇。他在我背后写字!他又再写出了一折撇,我马上猜到他想要写给我的那个字,不由惊慌,但身体却不大听使唤。我艰难地伸入了右口袋,摸到刚才从餐馆拿的牙签,一下刺穿中指。我立马清醒了许多,他下手也明显有所迟疑,但似乎还是坚持着,断续地在我背后再下两笔,最后他狠狠地划下一撇,那力度仿佛要穿透我单薄的躯体,直取心脏。写完后,他的气息马上消失了。我得以弹动,马上从背囊掏出鸡血瓶子,拧开瓶盖,挥瓶欲撒向四周,但鸡血竟然凝固了。盲公不是特意加上抗凝剂了吗?现在也顾不得对错。我感觉四周比刚才更黑了,腾出手来往右边一伸。墙呢?我往前踏出两步确认。我身边的墙,竟然没了。我掏出手电筒,四下照了照,但光线照不出一米范围,便已消散不见。糟糕,我大概被困在另一种空间了。正当手足无措,有一股声音传来,喃喃细语。那是大悲咒!但是周围空洞,声音到底从何方传来,我听不真切。我狠狠扇了自己两边耳光,然后打出“者”诀,尽量稳住自己的五感。声音就在前方!我紧追着声音跑去,但声音似乎与我一直保持着距离,跑得越久,声音反而小了。难道我跑错方向了?我停下脚步,又掏出牙签,把左手的中指也戳破。看着指尖鲜血渗出,我似乎镇定了一点,但渗出一滴血后,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小小的伤口,竟然血流不止。我头开始发晕,似乎是失血过多的症状,但我告诉自己,这是幻觉,幻觉!我一旦相信了这个场景,我恐怕真会晕倒下去。但我的意志力似乎坚持不住,跪在了地面,这鬼魂的幻术太强了。“雨泽。”一把女声从前方传来。我抬头看去,这身影似是见过。她慢慢向我走来,但我却毫无恐惧感。她穿着素净的白校服,梳着马尾辫,但全身湿透,头发还滴着水。她在我面前半蹲下,握着我的左手,说:“你受伤了,我带你去包扎吧。”她的手很冷。她双手抓着我的手臂,把我扶起。我似乎看到她笑,棱角分明的五官却有些生硬。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我问她。“你听到的,是你自己的声音。你渴望有人叫你的名字,所以我才能说出了你的名字。”她一边说,一边带着我往前走。那我的内心,还说了什么?”不能再往前走了。“是呀,不能再往前走了。我的内心也知道,我正一步步走向深渊,但我摆脱不了这邪祟的控制。叮铃!终于,一声钟声响起,我眼前仿佛骤起万丈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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