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次，我有一次近于“完全”的经验。在一个展览会中，我一下子没有到很高的情绪里。我眼睛睁大，眯起；胸部开张，腹下收小，我的确感到我的踝骨细起来；我走近，退后一点，猿行虎步，意气扬扬；我想把衣服全脱了，平贴着卧在地下。沉酣了，直是“尔时觉一座无人”。我对艺术的要求是能给我一种高度的欢乐，一种仙意，一种狂：我想一下子砸碎在它面前，化为一阵青烟，想死，想“没有”了。这种感情只有恋爱可与之比拟。平常或多或少我也享受一点，为这点享受，我才愿意活下去，在那种时候我可以得到生命的实证；但“绝对的”经验只有那么一次。我常常为”不够“所苦，像爱喝酒的人喝的不痛快，不过瘾，或是酒里有水，或是才馋起来酒就完了。或是我不够；或是作品本身不够。真正笔笔都到了，作者处处惬意，真配（作者自愿）称为“杰作”的究竟不多；（一个艺术家不能张张都杰作，真苦！）欣赏的人又不易适逢其会地升华到精纯的地步，所以狂欢难得完全。我最易在艺术品之前敏锐地感到灵魂中的杂质、泥沙、垃圾，感到不满足，我确确实实感觉到体内的石灰质。这个时候我想尖起嗓子来长叫一声，想发泄，想破坏；最后是一团涣散，一阵空虚掩袭上来，归于平常，归于俗。
作者对于艺术，就像对待生命一样，追求完美。可是现实是十全九美，在现实生活中“绝对”的经验只有那么一次，为下文埋下伏笔？那一次呢？
那一次能够让人可以得到生命的实证，处处惬意，灵魂纯净的没有杂质，泥沙，垃圾等等一起不美妙的东西。
艺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生活中有很多事情都让我们感到不“完全”，但是我们应该有追求“完全”的匠人匠心，放才能绘制出一个精彩的人生画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