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上一个账号注销了,重新开始。
焦虑障碍确诊,已大体恢复,目前感觉难以适应社会。既然以前的成果不能用了,不如记录下现在的挣扎。
12月11日
后来我发现,让自己留在故事里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要崩溃的太难看。这是我今天凌晨两点多醒来,突然领悟到的事情,而且我还以为五点了,要起床了。
昨天遛可乐的时候,它依然喜欢在一个圈子里转,上台阶,在上层闻到了自己喜欢的味道,又跟着本能跟我离开,下台阶,走回循环,继续上台阶。我好像也在这样一种循环里,跟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每次都走入同样的一个胡同。但我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直到那个形象带领我说:“接下来我们走出这个循环吧。”就算是这样,我会发现,外面是一个更大的循环。我仿佛进入了一个巨大的迷宫,从毕业的那一刻就一直在这里。
但在最开始的时候,我感受着树的纹理,我听着不同的鸟鸣。我发现自然是那么的特别,可以让我完全地停下来,不再执着于寻找出口,也许这也是自己在迷宫里焦急地找路时,抬头看到了美丽的风景,就觉得找路没有那么重要了。
身边的人行色匆匆,而我在一步一步感受着季节里树叶的变化,偶尔看到自己不认识的鸟儿会感觉久违的兴奋,好像这种变化是如此珍贵。让我更多地想在自然里行走,去记录我看到的那些变化,自然就是自然,它似乎不在我的故事中,而是我在自然的故事里。这些季节中的风景像一个个有质感梦境,走进去了让人流连忘返,不想醒来。
我想这个冬季我在温暖的房子里等待寒冷过去,不如再去体验这种寒冷?走走看看光秃秃的树皮和树的姿态。看看触摸不到的暖阳和它身边高高漂浮的云,不知道那里是否还有清脆的鸟鸣,此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寒冷的缘故,突然有一股悲伤袭来。
我看到一个小孩在树林里肆意叫喊,疯狂舞动身体,他的力量撞击着身旁的树木。他那么放肆的悲伤看起来又那么快活。
现在我从风景里归来,发现自己在黑漆漆的夜里等待黎明的到来。胸前的压抑感提醒我,怀疑自己还是那只被圈养的家猫,仍然停留在自己的房间里。现在我进入真正的梦境,看到自己在异乡的音乐家居然在自己的城市,他的头发变长了,带了一个圆框的眼镜,好像比之前多了一些智慧。见到他时我被老公拉了一把,跪在了门口的垫子上。
第二天早上醒来有些抑郁,遛可乐的时候,经过了一片水杉林,我闭上眼睛,牵着狗绳子的另一只手来回挥动,以确认不会撞到树木,日光在眼前变成了一片忽明忽暗的红色。有时候我触摸到树干的纹路,的确会有一种安心感油然而生。
今天依然是匪夷所思的梦境,陌生的同学们坐公交车打卡,他们说他们在某个时间点消失过一次,所以现在卡刷不上了,而我的公交卡却是正常可以刷的。车上的分析图显示我可以从中间的那个逃生通道逃脱,但是我没有动。我似乎还能在公交车上弹电子琴,但人多的时候就没有人少时候弹得畅快。我在梦境里和曾经的同学朋友们说话交流,他们吐槽我不知道某某游戏的梗。梦里我总是很开心,醒来总是有些难过。
我到底是要选择醒着还是睡着呢?要接受现实吗?
上周一直在尝试融入这个社会。在这个世界,人类逐渐变成一台台运作机器,来为这个商业化,科技化的世界服务。这就是人生的意义吗?打不过就加入,直到自身的零件损坏。
而当我拼命地寻找自己的那个齿轮,那个螺丝钉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根本挤不进去。
在面试的时候,我看到人们的盔甲和伪装,好生羡慕啊。有的伪装成强者,有的伪装成温柔而亲和的人,以适应他们的工作岗位。我梦见面试莫名其妙过了,明明复试的舞蹈跳砸了,后来也没有联系,但是和小姐姐们混在一起了,可能我只是想有个归属感吧。
我想,我的优点可能只有善良了,就算牵着狗的时候,也会让它多走一点它想走的路。经常走着走着冒出来一个人询问我有何贵干,结果发现自己拐进了营业宾馆的胡同里。
沉思在自己的世界,不如抬头看看天上的云,它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漂移着,也许云上才是真实的世界?
云下的这个城市陷入了冬季,大地的色彩逐渐变灰,变淡,枝桠的形态逐渐清晰,只有建筑物和天空还保持它们原本的面貌。整个世界看上去越发地清冷孤寂,我看着没有消息的招聘软件,看着因为疫情取消的各种活动群还在对话。大体就是“嗓子疼。多喝热水。吃药了吗?”我很想就这样一睡睡过整个冬天,等到春天万物复苏,我再醒来。
但是,狗狗还在等我起床遛它,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