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回忆录 第二章

离别的车站

      从野战部队回来,我就写了申请书,要求去作战部队锻炼。我们团长哪里肯放,很生气的对我说:“小雷,你是我最喜欢的兵,你不是喜欢音乐吗?我己经给你申请去咱们军区的艺术学院去深造了,命令就快到了,我想你将来能成为一名音乐家的,而现在你告我你要去野战部队?你去过了,知道那里的条件很艰苦,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然后她拿起电话拨通了号码喊道:“李天山!你是不是跟我们小雷说了些什么?他怎么突然要申请去你们部队?你想把我最喜欢的兵挖走吗?他去艺术学院的命令都快下来了,你怎么也应该为孩子的前途想想吧!”

  我隐约听到电话那边还是嘿嘿嘿的笑着:“我是喜欢那个兵,也和他聊过天,但我没说过别的,我哪敢挖你的人啊!”

  团长啪的一声挂了电话,“你就老实等着去艺术学院!”我还从没有见过我们团长发火,她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

  我知道我让她很失望,不过我认准的事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从那天以后,我每天早上都会比别人早起一个小时,半个小时跑步,半个小做体能训练和单双杠练习,就是为了去野战部队做准备。然后每周写一篇去野战部队锻练的申请书放在团长的办公桌上,虽然我知道团长肯定不会看,但我就这样一直坚持了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要知道那时候的我也只有十七岁。

  一个晴朗的下午,团长把我叫到了她的办公室,笑着对我说:“坐吧,你去艺术学院上学的命令下来了,和你一起的还有陈雪,我可是费了不少劲才争取了这两个名额,陈雪我己经谈过话了,你知道她多开心吗!就是你,总让我操心,忘了你的野战部队吧,乖乖的去艺术学院好不好?”

  那一刻我左右为难,我不想让她失望,让她伤心,但我又不愿意违背自己的心意。

  直到现在我都清楚的记得当我说出我不想去艺术学院,我要去野战部队这句话的时候,那个美丽女人的表情,那双含着眼泪,充满着爱意和失望的双眼。“对不起,团长!”我低声的说道。

  “看来你心意已决,你先去吧!”团长无奈的说道。

  当我走出团长办公室的门口,看到的是陈雪那双哭红的双眼,她使劲拧了一下我的胳膊,然后拉起我的手,我跟着她来到楼下的花池台上我们肩并肩的坐在那里,“你为什么这么做?团长那么看重你!你这么做她得多失望你知不知道!”小雪不解的看着我说道。

  我只是哭着点了点头。

  晚上的时候,团长让我和她一起回家,这是我第一次去团长家里。在我印象当中团长好像从没有回过家,都是在宿舍住。

  她的家并不大,但很温馨,客厅的一面墙上挂满了各种奖牌和证书,中间有一张结婚照,都是穿着军装,我那时才知道那个黑脸中校就是她的丈夫。“随便坐吧,好久没回家了,有点冷清,晚饭没吃吧?家里没什么吃的,只有挂面,我去给你煮点。”我连忙说团长不用了,她招乎我坐下就去了厨房,不一会儿一碗热腾腾的面就端到了我的面前。

  到现在我都记得那碗面的味道有多香,那是我永远都忘了的味道!

  “其实我挺佩服你的,起初我以你还是个孩子,不知道自已想做什么,去野战部队也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团长微笑的说道,然后从包里拿出厚厚的一沓信封,继续说道:“这些就是你让我佩服的原因。我想不到,你一个十七岁的孩子竟然如此执著,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我就是想经历一些我想经历的事,团长,其实我就是因为好奇才来当兵的,既然来了,我想当一个真正的兵!”我说道。

  “你现在已经是了啊!”团长不解的说道。

  “那怎么能一样?野战部队才是我心中的军队,那里才是我应该去的地方!”我坚定的回答说。

  “那你的前途呢?”团长担心的问道。

  “您不是说我天赋很高吗?再说我还很年轻,等退伍了我一样可以实现我的梦想!”我说道。

  “确实!看来我小看你了,我还以为你是个不懂事的孩子,看来你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选择,不过你记得,永远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团长若有所思的说道。

  “我记住了!团长,谢谢你!”我说着抬头看了一眼他们的结婚照。

  “我和他结婚十五年了,但在一起的时间连两年都不到!其实我有过一个儿子,但是在他九岁的时候得了重病去世了!”团长也看了看像片继续说道:“在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和我儿子长得很像,所以我就特别偏爱你!”

  我听完团长的话哭着说:“团长,我对不起您!我让您失望了!”

  “其实我一直想把你留在我的身边。不过我尊重你的选择!那你就先回去吧!路上小心点!”团长笑着对我说道。

  “团长,我能抱你一下吗?”我流着眼泪问道。

  “当然可以了!”团长微笑着说道,然后紧紧的把我搂在怀里。

  我就低着头呆呆的走在回去的路上,这时候一个身影站到了我的前面,是陈雪。“看着你低着头走路,不怕撞电线杆吗?”陈雪笑着说道。

  “你怎么会在这?”我问道。

  “马上就要分别了,想和你说说话不行吗?”陈雪叹了口气说道。

  “又不是永远见不到了,也许,过不了多久我就又回来了!”我笑着说道。

  这时陈雪伸手使劲拧了一下我的胳膊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哭着说道:“你就是个白痴!”然后转身就跑了。

  一个星期后,我接到了调离的命令,临行前团长像母亲一样的嘱咐我要好好照顾自己,爱护自己,要继续学习,训练的时候要注意不要受伤等等。我没有让他们来为我送行,因为离别的泪太酸楚。

  我一个人来到站台上呆呆的等着火车,然而陈雪还是来了,她就悄悄的出现在我背后轻轻的抱住了我。“不要忘记我!记得要来看我好吗?”她轻声的说。我含着泪使劲的点了点头。

  这时候我听到了火车的呼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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