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告别伊始

告别,从来都不是一个陌生的字眼。独在异乡,享受着告别家乡的无奈;喧哗落幕,体味着告别朋友的痛楚;黑夜无眠,独守着告别爱情的孤独。


一次告别又一次分离,结局却只能化作一句诘问,一声自嘲,和一场无谓的泪,还要装作可悲可泣,只求一句可笑的怜惜,装出满足的样子,结束一场自以为可以回忆的感情,如此,似乎圆满。


逝者如斯,感叹的不只是孔子。听过一句西方的谚语“人在世上走,回忆是唯一的行李”。我从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可能天生骨子里就是个淡漠的人,没有一定要得到的东西,没有一定要做的事,没有一定要挽留的人。既然离开,既然告别,那便结束罢了,何必纠结于过去,即使会落寞,但那些渐行渐远的,曾刻骨铭心的人终究会形同陌路……


曾无数次的听过一句话,既然要分开何必当初要相遇。无数次的懵懂,无数的冲动,无数次的梦中惊悸,在梦里,一个青黄不接的路口,看着一张张熟悉而陌生的脸,面无表情的从我面前经过,最后,只剩下氤氲的背影。而后,惊起。这样的梦在夏日的夜重复一遍又一遍,如风暴雷霆般永不停歇,平复下心情,打湿衣衫的不只有汗,还有泪。


就这样,一个又一个的人走出我的世界,逃离我的生命,容不得我说一句不,就这样带着曾在我生命里的颓废而奢靡的绚丽离开,只剩下一个躯壳,直至腐烂消失,而我没有权利拒绝,这个权利的剥夺者是我自己。


不留退路,就只能照单全收所有的孤独,这种痛来源于初。


告别没有错,相遇也一样。


遇见你没有错,和你陌路也一样。


告别式多种多样,或平淡无奇,或愤世骇俗,我的分开是一杯冰凉的面包啤酒,一个有着刺眼阳光的午后,不清醒的头脑,不在意的语言,一段轻松的对话,一个圆满的结局,一段看似没有伤害的感情,轻描淡写,你笑的云淡风轻,我看的如同旁观者。


我该庆幸没有狗血的剧情,只有泡沫冰凉的触感,刺激着我的味蕾,直到习惯性的胃痛提醒我,才知道放下那个精致的已见底的玻璃杯,直到手机的电量提示告诉我不足百分之十,我才知道,显示在屏幕上的聊天记录就这样硬生生的摆在我面前,没有退路,来不及撤回。


哭了,真的矫情。


哭了,也许是生理反应。


哭了,因为我不在意。


不在意,不应该太在意泪水带来的痛楚,因为那份痛楚却是用温暖来打底。


失去的终归逝去,那些日子应该被怀缅,提起本不该是痛楚。最该有的表情该是四十五度,嘴角上扬。


喜欢张爱玲的一句话,因为爱过,所以慈悲,因为懂得,所以宽容。


所以,这样简单也许刚刚好。


有的人终须告别,华灯初上,不须再见,遗忘是我们给彼此最好的纪念。告别,离去,让事情变得简单,像老友一样,至少还可以一起听一张唱片,看一场陈奕迅的演唱会,听着他沙哑的声音,回想起那年夏天你唱的《富士山下》陪我打发梅雨季节难以入睡的夜晚,开一杯黑啤,吃一次大排档,在肯德基坐到凌晨三点钟,去酒吧疯到打烊……


那些刻在天台墙壁上的爱情放成没有线的风筝飘在没有风的天空中,没有结局,没有归宿,但至少那是一场不期而遇的温暖,和生生不息的希望。才会让告别充斥着悲伤,但却不会苍老。


终究我们该经的起流年的平淡,那些出现在生命里的人,即使是过客,即使散落在天涯,告别后也该有一个位置,留给那些出现在我生命里永不会苍老的人。


人生若只如初见,那时的我们没有成熟的心智,没有挑剔的目光,那些逝去的青春总值得怀念,因为我不会遇见第二个你,也不会记得那个最初的自己。所幸,告别的悲伤会被那些生命中出现的美好冲淡成落寞,最后化成嘴角一抹弧度。


喜欢的一个作词家林夕说过一句话:在有生瞬间遇见你,竟花光我所有运气。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觉得有惊世的美,直到迷失过,清醒过,才知道,遇见你但不会怕有告别。


最美不是屋檐,是我与你躲过的下雨天。


那年夏天,那个少年,被风吹起衣衫的一角,我从未后悔你对我表白时,我所给的肯定答案。


再见,那个不完美却给了我一个完美夏天的你。


告别,在华灯初上时孤独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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