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邻里相遇
王婆是位盲人,平时话不多。总是静静的靠着自己房间的门坐着。或者坐在自己单元楼道的窗户下。
王婆结婚多年没有生育。后来才收养了一个女儿。女儿5岁时王婆生了自己的儿子。那个时代的农村人大都没有什么文化。过着脸朝黄土背朝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境界的限制骨子里的自私与大方以及重男轻女的思想,把所有的爱给了儿子。女儿小学毕业就在家务农。原因是仅有的钱要让儿子读书。女儿20岁嫁到了别村,从此就再也没有回过娘家。就连养父去世,王婆眼盲后来到福利院女儿也没有出现过。王婆的儿子在云南打工,因为王婆是个盲人。生活不能自理。儿子把王婆送到了福利院。母亲的生活费和对妻儿的责任,重担全都压在这个农村男人的肩上。由于生活的重压王婆的儿子一年只回家看望王婆一次。
重阳节的第二天,王婆依然的同往常一样坐在楼道的窗户下。一位拄着拐杖弯着腰,腰背上已经突出了一个坨的婆婆。缓缓的走到王婆的面前问到:你是红光村的子文的妈妈吧?。“是的我是。你是谁?”王婆问到。“我是你隔壁队的长生的妈妈。昨天在会场上看到了你没敢问。今天特意再来看看。”长生妈妈答到。“哎呀呀!是长生妈妈。在这里遇到你。有缘有缘啊!。”王婆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于是激动的伸出双手摸住了长生妈妈的手。长生跟王婆的儿子子文是同学。所以两家人比较熟。
王婆搬来一把凳子让长生妈妈坐下,姐妹俩坐在廊道的窗下,前面那颗枯枝的腊梅树映寸着她们哪饱经风霜的脸。互相的倾述着自己心中的过往与无赖。
长生妈妈问到:你女儿现在近况如何?是不是还是没有回过家?
王婆叹道:自从接了婚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看来是真恨上我们了。那时家里的确没有钱,供不起她读书。她跟着我们也是受了不少委屈。我心里也是愧疚。
“姐姐来福利院几年了?”王婆问到。“已经3年了。”长生妈妈回答到。“我也来了两年了”王婆说到。“你不是跟着长生一起生活吗?。是长生忙才把你送这里来的吧!”“不是。是女儿。如果不是女儿我恐怕不是冻死就是气死”长生妈妈说完用手搽了搽两眼的泪花。
长生妈妈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长生排行老三。长生结婚后我跟着他们一起生活了两年。后来长生媳妇和老大媳妇闹意见。都来投我评论。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里。我一个没有文化的乡下婆子怎么能理清她们的恩怨。最后过错就都按在我头上。
长生媳妇责怪我没有维护她说话。说我偏心。住在他家就是为了不给老大添麻烦。提出让我一家住两个月。月底一到啊两媳妇都一样,长生妈妈叹到!第二天早上我必须拿着包袱走人。不能起风还是下雨。不能是烈日还是冻雪我都得走。儿子在家里还能送一下。儿子不在家自己走。每到月底我就祈祷老天能给我一个晴朗的天气。
有一天我在长生家过完了最后一天。长生不在家。长生媳妇把包袱甩向我说:该到老大家了。我看着天下着鹅毛大雪,恳求到:停了雪再走吧。或者等长生回来了再走。长生媳妇说:我也要回娘家几天。家里没有人。你还是自己走到那边去吧。
我背着包袱。拄着拐杖。弯着我这驼背的腰顶着呼呼叫的鹅毛大雪孤孤单单的走在冰冻的道路上。虽然两家离得不远。哪天对我来说好像走在二万五千里长征路上。我最终还是摔倒了。冰雪无情的打在我身上,疾风吹散我的头发,没有人能听到我的呻吟。幸好同村过路人把我背到了老大家。
腿摔断了。两儿媳开始为医疗费争吵。老大媳妇说我是在小儿子家出的事。应该由小儿子出。小儿媳妇说我已经是在她家住满了。算日期应该由老大出。后来女儿知道了。一个人承担了医疗费。我在大儿子家养了两个月伤。在小儿子家养了两个月伤。伤基本好后。女儿怕再出这样的事。于是提出把我送福利院。
两儿媳不肯出钱。女儿说她出一份。剩下的两兄弟平分。我才来到福利院。虽然说养儿防老。可惜我养了两只怕老婆的白眼狼。
长生妈妈说完。又不停的用手去搽眼角的泪水。我多次想到死,可谁又不想活着呢!
王婆听完长生妈妈的讲诉,哭了。哭得那样伤心。怜悯别人的同时也为自己哭。王婆叹到:“年轻时田地里劳作。儿女大了。老伴走了。眼睛瞎了。儿子不在身边,女儿恨我,哎!”接着又说:“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在有生之年听到女儿再喊我一声妈。”长生妈妈安慰到:会的一定会的。
廊道里有零星的老人来回的走动。也有人听王婆她们讲自己的过往。也跟着哭了。也许每个老人哭别人的同时也在哭自己,人生何况不是一场苦难呢。
吃饭玲声响起。长生妈妈起身告别。王婆摸索着相送。就像十里长庭的告别。久久的不想姐妹离去。长生妈妈走远了,王婆还在喊到:常来坐啊,常来坐呀。
从此哪廊道的窗户下,哪枯枝的树杆下坐着两位老人。叹息声与笑声交织着。交织着生命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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