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差不多快两个月的磨练,少平终于从外表上看完全是一个真正的出门揽工汉子了。第一次打工,自然也给少平很多第一次的感悟。最大的感悟还是在于“人,任何时候都要对得起自己的心。”否则,只会是纠结,拧巴,卑微地如动物般的生存,而无法自信,骄傲,有尊严地如人一样的生活。
在书记家建窑完工的仪式上,少平的那个远方“舅舅”也来谄媚地帮工,不小心把手划破了,弄了一点血迹在封窑的石头上,这对农村而言是极忌讳的事情,当时只有少平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怎么办?告诉不告诉主家?告诉了,得罪自己的亲戚;不告诉,内心对不起对自己不错的雇主夫妇。只是稍稍迟疑了一下,少平还是选择了对得起自己的内心。
这个举动深深地得罪了自己的亲戚,本来就瞧不起穷亲戚的“远方舅舅”自然更加没有好脸色,于是少平故技重演,忍受着屈辱又去主动为“舅舅”担水。担水的时候,少平不小心被水井的辘轳打破了手,流了点血。此时“恼羞成怒”的少平恨恨地把自己的流血的手插到水桶里,“让你们喝我的血吧!”。无疑,这是一种原始的冲动与报复。
但是,当少平担着外表看不出来的“血水”爬到半坡的时候,这个可爱的年轻人,终于冷静地意识到自己太过分了,他的内心让他感觉到自己的行为是“野蛮的”。刹那间,对别人的不满和对自己的不满,让少平的双眼噙满泪水。他倒掉了“血水”,重新又回到井边,认真地洗刷了水桶,重新为羞辱他的亲戚担了干净的水。
是的,这两件事情本来都没有旁人看见,大可为了现实的利益和个人的发泄任其发展,只是,此时的少平已经清醒地知道了内心的安宁才是最重要的。
写到这里,忽然想起皮皮娃跟我说的一件小事。学校里组织模型比赛,经常有认识或者不认识的同学来请教皮皮娃一些问题,皮皮娃总是无私地把自己点灯熬油得来的“成果”与别人分享,而当他遇到困难去找别人请教时,总有人推托说“不会”或者“还没做完”。我跟皮皮娃说,或许别人真没做完呢?他说不是的,很明显是他们不愿意告诉我,因为这是在比赛。我又问他怎么看待的?他说自己辛辛苦苦的成果在别人有困难时告诉别人,而自己有困难时却得不到别人的帮助,总是感觉不舒服甚至不公平,而人家来问自己,自己知道又不好意思不告诉别人。我问他,那你咋办?他说,还是要帮助别人,只是自己要更加努力呗。
呵呵,不错不错,小小年纪就知道对得起自己的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