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ERA 晓红心理
前两天疯传的一个短视频,讲述了清华优秀毕业生与高晓松的一段对话,颇为引人深思。原话已经记不得,大概过程是这样的。
作为清华大学成绩名列前茅的某男同学,本科、研究生、博士横跨清华三个十分不同的专业,每个专业成绩都是佼佼者,是学校明星般的学生,是校长党委书记都引以为傲的学生,却在博士毕业前夕,来到电视节目,想问问节目中的各位前辈,这三个不同的方向自己从事什么比较好。为此高晓松痛心不已,清北这样的中国顶尖高校的顶尖毕业生,居然在博士毕业的时候问别人他该从事什么工作。一个扛鼎之校的毕业生不只没有思考国家民族的未来,甚至连自己的就业方向都迷茫。
这位优秀的学子所以迷茫,大概是害怕错失更好的机会,这个所谓更好的机会,无关理想,无关信仰,只关乎收入,也因此很容易患得患失。
这个患得患失,一方面是物质至上的整体社会价值观所致,一方面是顶级高校的特权感所致。似乎,顶级高校的学生,便理当有高收入的工作,似乎高收入的工作,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甚至有高校教授公然发表言论,如果年薪不过百万,不要称是他的学生。
这种现象与简·腾格和基斯·坎贝尔合著的《自恋时代》中描述的情况极为吻合。书中所描述的自恋症状分七类:爱慕虚荣、物质主义、独特性、反社会行为、人际关系的烦恼、特权感、宗教和志愿服务。这些自恋现象,20世纪70年代兴起于美国,90年代开始盛行,随着美国文化的传播、互联网的普及,正迅速向全球蔓延,就连儒家思想一直强调集体至上的中国,也不可幸免,区别只在于比例多少,程度轻重。但是从自恋的增长速度上,东方并不逊色,甚至赶超之势明显。
在自恋的形成原因方面,媒体功不可没。媒体宣扬以瘦为美,节食减肥者便众,最终演变成进食障碍的也为数不少;媒体宣扬大胸翘臀,公众对隆胸和垫臀手术便趋之若鹜;媒体宣扬不留皱纹、永葆青春,肉毒杆菌便在全球盛行……
在这个言必称西方如何,言必称美国如何的时代,美国的这种自恋对全球的影响显著。
朋友给我讲过一个他的同事。小伙子人长得帅气,也确实能干,就是不肯干。团队的项目,只要需要加班,他便有微词,这么点儿工资,还总让加班,这不是剥削我们劳动吗?我上班做的事儿,已经对得起公司发给我的工资。朋友对此十分不解。说实话,公司给刚毕业一年的学生六位数的年薪,真的不低了,但是在这位小伙子眼里,工资就只是“点儿”而已,朋友说,若不是公司希望培养一批年轻人,我真的不想跟他们费那么多口舌。
这个小伙子的情况恐怕也不是普遍个别现象。
某著名高校,两年研究生,学费要近10万,这么高的学费,加上北京的生活费,毕业之后如果收入微薄,可能都无法支付房租和日常生活开销,期待高薪便成为自然而然的事情。
所以,与其说是个人原因,不如说是社会现象。清华的高材生也好,朋友单位能干的小伙子也好,他们只是社会裹挟着向前的一员而已。如同简·腾格和基斯·坎贝尔在《自恋时代》中提到的,有一些原本不那么自恋的人,也会被感染,而被感染者又会去感染更多人,形成一个恶性循环。
如何应对自恋,两位作者更多地从社会层面去考量。
从个人层面,如何与自恋者交往,也略有提及:无伤大雅地满足自恋者对自恋的需求,策略性回应自恋者,将自恋同社会需求、他人需求联系起来,让自恋者满足自恋的同时,能够造福他人。
在这个全球化的社会,美国式自恋已经感染全球,保持一份觉知,知晓自己,明白他人,成为自恋时代中那个客观的人,大概需要很大的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