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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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中该来的经历是不会顾忌身为人的你愿意不愿意,在注定的时间点雷打不动的等着你。此生为女人,生孩子我怕,怕那道鬼门关。养孩子我怕,怕这份世上最辛苦的工作。然而 鬼门关闯了,最苦的工作也上任了,没一样落下。如今,闺女该上幼儿园了,我和她开始一同去经历短暂的分离。

都说有备无患,我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常常告诉闺女幼儿园很有趣,也常常带她去附近的幼儿园门口转转,让她看看小朋友在里面玩的多开心,希望她日后也会喜欢幼儿园,待年龄到了送去那里不至于太不适应哭闹不止。可惜,当闺女被老师领进教室,怯生生、憋屈屈地小声哭着说要回家的时候,与她一门之隔的我眼泪一下掉下来。

久久站在教室门外,万分舍不得抬起腿离开,我永远记得自己初入幼儿园时找妈妈的情景,现在看见自己的闺女经历这般残酷的成长,母女俩全全无助,全全难过伤心。不由一遍一遍盘问自己——非要经历这一步吗?这一步有必要吗?是不是可以选择不和芸芸众生一样?是不是可以决定走一条不一样的路?

老师劝我别担心,过几天就不哭了。我一个字也听不进耳朵里,一心想要抱抱闺女,安抚安抚她,再劝劝她,再看看她。似笑非笑地应付着老师,心急如焚在关着的门上找缝隙往教室里看。门开了,一位老师出来忙别的事情,就这么个机会让闺女看见了我,我看见了她,小小的人儿,红肿着眼睛,两只小手扭在一起,顺着门开出来的一条窄道,可怜的钻到我怀里,全是汗水的小胳膊挽住我的脖子,一句话一个字也不说,默默地抽泣。我一张嘴嗓子被情绪卡住了,生生吞下一切心疼,装作若无其事,告诉她妈妈很快就来接的,她要勇敢,像其他小朋友学习不哭,跟老师学习本领,时间很快就过去,放学的时候妈妈一定第一个站在教室门口!

步步踩着不舍和心疼退到园门口,又一次不愿抬起腿,久久站着、望着。老师要关上园门了,要锁上园门了,我恳请老师多照看一下我的闺女,无可奈何地看着园门锁上,仅剩我一个人了,绕着幼儿园的围墙一圈一圈地走,一直停不住地哭。

我是一个冲动起来不顾后果的人,脑子里全是闯进幼儿园去抱起闺女回家的念头!可我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念头对不对,会不会影响到闺女的未来。如果不对、拖闺女后腿,我的行为就是一种自私、不负责任的表现。没法下决定,分秒都在咬牙抑制自己的念头。

整整在幼儿园徘徊一个小时,竖着耳朵仔细搜集闺女的声音,一无所获,我劝自己该离开了,不能如此毫无意义地纠缠这里。狠不下心不回头去看,两步一停的节奏,自己把自己挪回家,一个白天的分离不是短暂的,是漫长的,是煎熬的。时刻盼着放学的时间快快来!盼着那隔开我和闺女的一道道门被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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