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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要结婚了，新郎不是我。

    辉是在喝多了的酒桌上咆哮而出的。大家看着他，却不知道怎么劝慰他。大学毕业快半年了，辉还没有找到满意的工作。毕业后他发过传单，送过外卖，却都没有长久。他自己租的房子，是大杂院的那种。楼上的几个房间都住满了人，有农民工，有外来打工人员。他的小屋只有一间房子，进门去，一张大床占据了整个屋子。旁边是两张木质的旧桌子，电饭锅，牙刷，洗发水，洗面奶，英语字典，磁带，筷子……这些不相关的东西堆满了整张桌子。冬天最低气温零下10度的时侯，他的房间里没有暖气，没有火炉，床上有几个被子。同学告诉我，最多的时侯，他那间小小的屋子里住了六个人。

      上次我们一大帮人去辉的住处，我和静拎了好多菜大家说一起吃火锅。我俩想去洗手间，被告知水管和卫生间都是公用的。楼上四户住户，至少10个人，公用一个水管，一个卫生间。水管和卫生件是紧挨着的，还没到跟前，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我和静出门的时侯正好碰到他的邻居，南方人，四十多岁，衣着朴素，说我们听不懂的方言，狠狠的拿眼睛瞪了我一眼，我俩莫名的恐惧，身体转回了屋里。

    从那之后，静去辉的地方越来越少，后来干脆不去了，给辉买的衣服和零食都让我们捎过去。静大学毕业后找了一份外贸公司的工作，经常和老外出入高级饭店知名景点，业绩和提成也不错。静给我发结婚请柬时，辉还在平民窟的大街小巷里穿梭。

    “她不会再回来了，祝她幸福！”辉喝的有些恍惚，掏光了身上所有的钱，“替我包个红包给她。”

    大学四年的感情，终究抵不过半年的现实。没嫁给钱的姑娘，最后都嫁给了有钱的爱情吧！

                                              2

    周末很好的阳光，我新买的裤子，去裁裤边儿。跑了很远的地儿，终于在一片居民区里找到一个露天的摊位，只有一台缝纫机，一包碎布，大小几把剪刀，各种颜色的线圈儿。

      我犹豫着把裤子交给了那个阿姨。在等待的过程中，我坐下来，在缝纫机针的嗒嗒声中，和阿姨聊天。阿姨说她今年四十一岁了。两个孩子最大的17岁。刚开始结婚的时候，夫唱妇随，日子虽不富裕，但是过得也很幸福。现在离婚了，领着两个女儿生活，才明白生活的艰难。她说人一定要攒钱，只有攒钱了才知道生活的幸福。

      我很诧异于她的态度，有钱才幸福固然没有错，但钱不是衡量幸福的唯一标准吧。她接着说，她的老头子长得很帅，当初结婚时家里特别穷，生完孩子她在家相夫教子，老头出去开大货车拉货，经常十天半个月不回家，她一个人拉扯俩孩子长大，磕磕绊绊日子也过来了。后来有钱了买了一辆大货车租给别人拉货，慢慢家里有钱了，老头子却变坏了，娶了一个二十几岁的黄花闺女，撇下两个孩子给她。她哭过，闹过，然后同意离婚，唯一要的就是两个孩子。现在生活虽然艰辛，但是孩子们很懂事，她很欣慰。

      中午的阳光直射在头顶，衣服随着缝纫机的针上下移动。我的心恍恍惚惚的，感慨这么几句话就是一个女人15年的婚姻。裤边儿锁好以后，她又把我那条打算扔掉的裤子补了补。末了她说：“钱只是个物件儿，能让人变坏，也能让人重新找到人生的目标。” 临走，她让我看她新做的双眼皮，也建议单眼皮的我去做一个去。我知道，这样的一个女人，不会再对生活失望了。

      中年人的爱情，就是这剪裁下的裤边儿，不合适就得扔掉。毕竟，柴米油盐才是最重要的，爱情只是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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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公七年前脑血栓瘫痪了，一条腿和一条胳膊完全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了，都是外婆一个人在精心照顾，每天端屎端尿做饭擦身，慢慢的外公能住着拐杖出门了，偶尔外婆也会抱怨，“死老头子又尿床了，夜壶摆在床边也不说去拿，这是要给我累死呢。”外公就在一旁嘿嘿傻乐。

      我因上小学就住在外婆家，每天天没亮外婆就起床了，给我和外公准备早餐。然后给外公洗换洗下来的衣服，晾晒被子，穿着三寸金莲的鞋去集市买菜。每天吃饭时外婆都把碗筷给外公摆好，一点一点教他用左手拿筷子吃饭，外公一边吃一边漏饭，外婆嘴上说“死老头子别浪费粮食，嘴就是个漏壶，吃那儿漏那儿。”漏完了又接着盛上一碗，让外公接着吃。

      外婆肯定是累死的，我想。没有大病的外婆得了一场重感冒就不行了。见外婆最后一面时，她浑身插满管子，瘦的皮包骨头，眼睛深深的凹进去，扬起手来招呼什么，我想她肯定是放心不下外公，要去叫外公，被妈妈制止了。外婆眼里的光就跟烛火一样熄灭了，手还保持上扬的姿势。妈妈赶忙把我拉开，一群人忙活给她穿寿衣。

      办丧事那天外公被请到很远的亲戚家里，乐器班子的响声漏进来，外公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眼眶红着，他不能说话，用手中的拐杖撵我出去，意思让我去找找外婆去。好几天都没见到外婆了，亲人们一个比一个忙碌都不露面，他能不怀疑吗!我们告诉他外婆出远门去山里看亲戚去了，过两个月才会回来。他知道，外婆不会丢下他一个人好几天也不见踪影的，这七年来一天都不曾丢下过他的。

      丧事过去后，怕他触景深情，就让外公住进我家，他自己一个人拄着拐杖走了很远很远走回了他和外婆俩人的屋子里，再也没出来。在之后的日子里，外公精神日渐萎靡，端上饭去吃上两口就开始抹眼泪，尿床时妈妈数落他也抹眼泪，拄拐走路时也偶尔抹眼泪。从来没生过大病的他，没过几个月，就追随外婆去了。邻居们都纳闷，怎么瘫痪了七年都好好的外公，才几个月就走了呢，是不是妈妈小姨虐待他了呢？

      风风雨雨一辈子走到了晚年，他们从来没说过谁先走了怎么样。在外公的眼里，一定是瘫痪的他先走一步，这样外婆就少了一个累赘了。可是他却从未料到，那个照顾他一生的勤快的小脚女人还未来得及享福却先走了，只留下他自己残疾的躯壳活在这个世界上，孤零零的，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世界上的爱，年轻的时候你以为轰轰烈烈死去活来才是真爱，中年时你发现狗屁爱情都输给了柴米油盐和铜臭的金钱，老年了才发现有人在身边但求同年同月死才是最好的爱。其实，无论人生什么阶段，爱情还是它本身的模样，只是时间，给它赋予了不同的意义。

       有位心理学家曾写道，称得上真爱的恋情必须经过四个阶段，那就是：共存，反依赖，独立，共生。我们的人生很短，世界又那么大，短短的人生旅途中能在茫茫人海遇到是多么不容易，所以拥有后就不要轻言放弃，原你们都能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