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走进关垭
关垭,在湖北竹溪县被称为“关垭子长城”或“楚长城”;在陕西平利县被称为“关垭界墙”。说谁概括的更准确,也很难下定论。
楚长城始建于公元前7世纪。西起湖北省竹溪县,跨汉水辗转至河南的邓州市,往北经内乡县,再向东北经鲁山县、南召县、叶县,跨过沙河直达泌阳县,东南至桐柏县,信阳地区,总长500多公里,是中国最早的长城。
最早修筑长城的是楚国,所以从这方面来看,关垭子长城的发现,对于研究中国长城文化有一定的促进作用。
从历史来看,关垭子是当之无愧的“楚长城”;但自从楚国灭亡后,关垭子的初始功能就被荒废了。
鉴于它险要的地理位置,也许历朝历代动乱时,它仍是兵家必争之地,但作用远没有北方的长城重要。而且也不太可能当作长城来驻守,顶多是一处险要的阵地。
那它一直存在的作用是什么呢?
我想从陕西平利县对它的称呼可以看出一二,“关垭界墙”,它的作用就是起到山川河流的分界功能。
关垭本来就是建在两山对峙的中间,只有一个路口连接两地。没有修建之前,这是天然的地理分界线;修建之后,它的功能转向军事;秦扫六合,又将它打回原型。
看似没什么变化,其实正因为这四百年的军事防御功能,给了它无限的魅力。
也正因为有这与众不同的四百年历史,我以及无数游客,才会慕名前来拜访。
看过石碑后,因为知道这确实是我此行的目的地,心情逐渐沉静下来了。
环视四周,的确像来过的人说的那样,就是一些土堆没什么好看。但一想到两千多年前,两个国家在这里拉锯了几百年,无数条鲜活的生命留在这。
这里聚集了无数的勇士的英魂,不能说谁对谁错。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保家卫国,就这一点,他们都是英雄。
我想和他们对话,可是两千年的风雨早阻断了千年的音讯。我能见到的只是残垣断壁,而且还被围栏挡住,能看不能摸,这更是阻断了我们的联系。
连触摸都不能,这多少有点遗憾。
转念一想,如果没有这护栏,这么多年来,无数的游客轻者抚摸,重者攀爬践踏留言。我还能看到保存相对完整的关垭子长城遗址吗?
释然之后,我开始沿着遗址一步一步的走,一点一点的看。
从不同角度打量,几乎是一步三回头。我看到这几百米的遗址,高低厚薄不尽相同。
我看到,不知名的野草在上面安家立户。猜想它们一年又一年,从嫩绿到枯黄,开花又凋谢,如此反复轮回。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又懂得了些什么。
我只知道,这是我和关垭的第一次意外相逢。初次见面,想给彼此留下好印象,所以我一边忐忐忑忑,又一边装作淡定的样子,显得胸有成竹,仿佛一切都在预想之中。
即便此时就我一个人,一个人和一座长城的对话,无言又无绪。它一如千百年来那样峙立于此,无悲无喜。我呢,几十年光阴,不过是走走停停哭哭笑笑的一过客罢了。
我没有它的永恒,却有它所没有的喜怒哀惧。
所以,它只能等我。我在什么时候看它,主动权在我,它虽然不会因多一个我或少一个我,而有半点改变!但看它的主动权在我。
不管它是不是愿意,我都和它击掌约定,勿忘彼此,来日再会!
我最终还是抚摸到了它,虽是泥土,确实坚硬,不愧是关垭子长城。
这是一个惊喜,了却了我的一个遗憾,这意外出现的一条木板路,就这样连接了两个时空。
轻轻地抚摸,心情格外激动。这就是两千年留存下来的古遗迹啊!这就是关垭子长城城墙。
雨冰冷的打在身上,心里却暖和和的,木板路通往水泥阶梯,我继续沿着路走走看看。
之前走的路是“丿”,只是起始方向不同。走到木板路,继续往上走,就是“人”的一捺,水泥阶梯很长,通往幽林深处。所以走过了关垭遗址,再走了几百步,望不见尽头,于是倒转,走回来了。
我走的路虽然有重复的,笔顺也不对,但大致就是一个“人”字。
这就是我和关垭的初次见面,因人而遇。
那个人可能就是我,也可能是两千多年前修建的人,还可能是埋骨此处的无数英烈。
总之,我们遇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