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随风而逝,一切终将释怀

朋友和我聊起她的一个朋友,“他和前任分手四年了,现在终于决定开始一段新恋情。”我漫不经心地问到,“是因为没办法从上一段感情中走出来吗?”朋友想了想答到,“在感情里被背叛过的人或许都受伤太深。”

在电影“Home Alone 2: Lost in New York”(《小鬼当家2:迷途纽约》)里,凯文一家本打算到迈阿密欢度圣诞,但因为在机场,凯文认错了人,错搭了开往纽约的飞机。在陌生城市独自游荡的凯文得到了古怪却心底善良的流浪女Pigeon Lady(鸽子女士)的帮助。然后两人有了这样一段对话:

凯文:Why are you always alone?

(为什么你总是独自一人?)

鸽子女士:The man I loved fell out of love with me. That broke my heart. When the chance to be loved came along again, I ran away from it. I stopped trusting people.I was afraid of getting my heart broken again. Sometimes you can trust a person,and then, when things are down, they forget about you.

(曾经,我深爱的男人不再爱我,我的心碎了。所以,当爱情再度降临,我逃跑了。我不再相信任何人。我害怕再一次心碎。有时候你可以信任别人,可是当事情变糟的时候,他们就会想不起你了。)

凯文:Maybe they’re just too busy. Maybe they don’t forget about you,but they forget to remember you. People don’t mean to forget. My grandfather says if my head wasn’t screwed on, I’d leave it on the school bus.

(或许,他们只是太忙,也许,他们没有忘记你,他们只是忘了去想起你。人不会故意去遗忘的。我爷爷说,要不是我的脑袋长在脖子上,我可能会把它落在校车上。)

鸽子女士:I’m just afraid if I do trust someone, I’ll get my heart broken.

(我只是害怕如果我再相信别人,我会再度经历心碎。)

小暖男凯文:I understand. I had a nice pair of rollerblades. I was afraid to wreck them, so I kept them in a box. Do you know what happened? I outgrew them. I never wore them outside. Only in my room a few times.

(我理解。我以前有过一双很棒的溜冰鞋。我怕把它们弄坏了,所以一直把它们放在盒子里。你知道后来发生什么事了吗?我长大了,穿不了它们了。我从来没有把它们穿到外面过,只是在房间里穿过几次。)

鸽子女士:A person’s heart and feelings are very different than skates.

(人的心、感情和溜冰鞋完全不同。)

十岁的凯文:They’re kind of the same thing. If you won’t use your heart, who cares if it gets broken? If you just keep it to yourself, maybe it’ll be like my rollerblades. When you do decide to try it, it won’t be any good. You should take a chance. Got nothing to lose.

(它们其实有点类似。如果你不去用你的心,谁在乎它是否会碎了呢?如果你只把心留给自己,或许它就会像我的那双溜冰鞋。当你决定去用它的时候,它已经用不了了。你应该抓住机会,大不了再心碎一次。)

暖心的凯文补充到:Your heart might still be broken,but it isn’t gone. If it was gone, you wouldn’t be so nice.

(你的心或许还在痛,但它还在。如果你的心死了,你就不会这样善良了。)


上周末,我一学生来上课,寒冬的夜里,一条裤腿挽得老高,坡着脚走路。一问才知道是骑电瓶车摔了。学生说,“刚摔的时候感觉只是擦破了皮,没在意。晚上睡觉的时候穿了秋裤,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秋裤黏在了伤口上。费了好大劲才拉开,伤口都被扯破了。于是只好贴了创口贴,下午的时候,创口贴已被血水浸透,还紧紧黏在了伤口上。再次撕开的时候,又是血肉模糊。所以今天就干脆把伤口露在外面,这样好得快一点。”

我问,“这么冷的天,受得了吗?”

学生吸吸鼻子说到,“总比一遍遍撕裂伤口强。你看,我才晾了一天,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

或许,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曾有过一道伤。有人选择捂着掖着,深怕别人觉得自己不够坚强。可是,伤口在心底溃烂流脓,疼了只能自己硬扛着。慢慢地,伤口一直不肯愈合,而我们也对伤害有了痛彻骨髓的恐惧。

二十来岁的年纪,我也曾一度坚信,把自己受伤的心藏起来,就可以不再让它受伤;把被遗弃的感情埋在心底,就不会再想起。可是,当有一天终于释怀,才惊觉时光已逝数载,对于爱的憧憬与向往也已不再。心,就像凯文那双舍不得穿的溜冰鞋,有一天,突然就用不了了。

直到三十来岁的年纪,我才开始慢慢明白,所谓的释怀和放手,并不是切断和对方的所有联系,老死不相往来。毕竟,物理上的距离可以人为的切断,可是心底的痕迹和脑海里的回忆并不会随着删除的电话号码、微信一并消失。或许,真正的放下是能够平心静气地面对过往,对于伤害,不再往复纠结。村上春树不是说过吗?“在某种情况下,一个人的存在本身就要伤害另一个人。”而且在感情里,谁能掰扯得清到底谁辜负了谁多少,谁又伤害了谁几分呢?

王尔德说过,“The heart was made to be broken.”(心是用来碎的。)真正的坚强从来不是过度保护或逃避之后的凉薄,而是即使饱尝苦痛,依然怀有“生活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的乐观。所以一颗坚强的心并不会完美无瑕,相反,因为受过种种伤害,可能留下了一道道丑陋的疤痕,但它却足够皮实,足够坚韧。

村上春树还说过,“如果你掉进了黑暗里,你能做的,不过是静心等待,直到你的双眼适应黑暗。”请相信,第一次受伤害的时候,你或许觉得是世界末日,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之后,真的就没那么痛了。

趁心还没死,试着抓住机会。

Got nothing to lose.

又不会死,大不了再心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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