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醺的清晨往往带着昨夜尚未褪去的肆意疯狂,再次踏上这个城市,已不觉这是一个像家一般的存在,睁眼,我木然。仿佛这世间的所有一切暂时的不安、疲惫,或是那些挥之不去的阴霾,都只能用酒精的麻痹,优雅的狂欢来替代。万斤重担在身,却又释然。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国破山河在,我常想,若在一个世纪之前,我必会义无反顾的冲进战壕。不用成为什么,英雄、军长,司令,我想大约只要是能够在一片炮火声中成就短暂的一生就圆满了。抬头,满眼尽是尘土飞扬,废墟的灰尘吹起,又落下,用力的呼吸弥漫着硝烟的空气,满足的闭眼。
一个世纪之久,所有人都四处漂泊的时代,也许所有现在的这些情思,这些个人的事业、爱情、生活的烦恼,大都可以被家仇,亡国恨所替代。如此光明正大的死去,不用去担心所有失去的,得不到的,儿女情长。
一个多世纪之后,我仍然漂泊如浮萍,没有了根,仿佛也找不到一份深切的对故土的眷恋,甚至我尚不明白我的故乡,我的家,在哪里,是什么样子,有些什么人。在随风飘扬的五星红旗下,我、或者我所能代表的一部分所谓“我们这代人”,好像成长在社会对于西方文化的向往中,依稀的,我对英语学习的印象几乎开始于一本亮黄色的小册子,上面红字写的是:黄波幼儿英语。
懂事之后的那两年,我坐在满树知了叫的炎炎夏日里,顺着刘海流下的汗,眼看着一滴滴的将字迹模糊,感受着阵阵空调冷风吹在汗湿了的背上,汗毛突然立起来,高考就在这些迷迷糊糊中开始又结束了。人潮涌动中,那些“西化”的同学已然漂洋过海,我还学会了两个词,“绿卡”和“移民”。
走在陌生的街道,阴冷潮湿,风很大,不论呆的时间长短,不论是哪个城市,不论是拥有过什么样的回忆,好像这个岛屿上的每个城市都没法让我感到熟悉。那么,谁又不是浮萍,看上去总是没有一个故土可以去留恋,也不需要一个特定的对象流连忘返。
过去是值得回忆的美好,未来是值得憧憬的期待。
可惜、世间的万万千千,人生的短暂几十年,活在日日当下的现实里。
生活简单的就像是,骑车时经过的那两排老梧桐树,夕阳洒下来,硬是变得斑驳,你说它是泻下来的澄黄,你说它是随风摇曳的树影,你说它是刺目的一阵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