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铜牌开心,还是得银牌还开心?
当然是得银牌更开心,其实未必。
我们把视线转向2016年里约奥运会女子越野自行车的比赛现场。
当天,天气炎热,空气湿度很大,在比赛的最后时刻,所有参赛选手都筋疲力尽。
在接近终点大约三公里的地方,比赛的排位形势为:
美国选手阿博特一骑当先;博尔吉尼、约翰森、范德布雷根三人并驾齐驱,紧随其后。
在距离终点大约150米的地方,领先的阿博特由于全程拼得太凶,在最后阶段体力不支,被紧随其后的三人同时超越。
三位选手全力以赴,几乎肩并着肩,冲过了终点。
裁判借助场边高清摄像机的慢放录像,才判定出名次。
范德布雷根以大约一个自行车轮胎宽度的微弱优势,领先于约翰森,最先冲过终点;
博尔吉尼落后于两位选手的距离也不大,获得第三名。
当三位选手站上领奖台,记者抓拍到他们的表情。
按理说最开心的是冠军,最不开心的是季军,亚军在两者之间。
而实际上,最开心的季军,脸上写满遗憾的是亚军,冠军只是强颜欢笑。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我们先按下不表。问一个问题,你为某件事遗憾过吗?
不妨想想这些后悔的重灾区:高考填错志愿、结婚没找对人、没早点买房等等。
相信你一定对某件事遗憾过,那么遗憾是怎么产生的呢?
01遗憾是怎么产生的?
《憾动力》的作者平克说,人类之所以能产生遗憾,就是因为人类的大脑有两种独特的能力:回忆和假设,或者说叫“反事实思维”。
只有把已经发生的、令人不满的过去和某种可能发生的美好愿景加以比较,遗憾就会在我们的心智中萌芽、起效。
可见遗憾是比较出来的,比较的结果是自己的选择失误,造成了损失。
举个例子,就明白了。
平克在书中介绍了一个很简单的心理学实验。
志愿者被要求在赌场中的两个轮盘中任选一个。
轮盘转动后,有人赢小奖,有人赢大奖,有人空手而归。
没有赢钱的志愿者,虽然感觉糟糕,但只会认为自己运气不好。
但是,如果工作人员告知他,其他志愿者由于选择了另一个轮盘才赢得大奖,那么这个人,立刻会感到加倍的懊悔和挫败。
当这种由比较产生的损失发生时,你是怎么面对的呢?
02两种模式——“如果”和“至少”
来看看前文提到的运动员是怎么面对的。
第二名和第一名几乎同时冲过终点,她以差之毫厘的劣势,与金牌擦肩而过,感觉到遗憾。
第三名则是原本一直落后,很可能奖牌不保,空手而归。然而在最后阶段,自己的一通神操作,居然把自己送上了领奖台,喜出望外。
平克说,当决策失误,损失造成后,当事人在评估时,有两种思维模式。
第一种比较常见,也是主流,叫“上行反事实模式”,又叫“如果”模式。简单来说就是,“如果当时我做出了不一样的决策或行动,那么结果会比现在好得多”。
在刚才的案例中,银牌得主站在领奖台上时,肯定满脑子都是:“如果我在最后冲刺阶段把自己再逼得狠一点,踩踏板时更用力一点,那么金牌肯定就是我的。”
而另一种思维模式呢,叫“下行反事实模式”,简称为“至少”模式。
与强调自己损失的“如果”模式截然相反,能够以“至少”模式来复盘自己决策的人,更多着眼于“在损失之外,我自己还获得,或者拥有了什么”。
比如在领奖台上,铜牌得主想法估计就是:“虽然我没有夺冠,但至少拿到了奖牌,这对我来说,绝对是一件意外之喜”。
那“至少”模式要比“如果”模式优越吗?当然不是。
03控制遗憾度
作者平克说,其实两种思维模式,是各有千秋。简单来说,“至少”思维能给处于逆境,遭遇损失的我们带来更多的宽慰,但有可能让我们无法吸取教训,改善我们未来的决策与行动。
而“如果”模式虽然给我们带来了强烈的负面情绪,但更有可能转换成自我提升的动力,激励我们在未来做得更好。
可取的办法是控制遗憾度,既不高估也不低估遗憾度。
时刻提醒自己,我们经常会高估我们的遗憾度。如果过度高估,会像一条皮鞭,不断的抽打自己,让自己陷入无尽的焦虑中。
自我批评能够鞭打我们表现出坚韧和野心,但往往也会让你陷入焦虑和绝望,无法进行富有成效的行动。
如果一味追求把未来的遗憾压缩到最小,很可能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至少”思维的功效好比抗生素:有的时候,我们需要打开药柜,吃一些抗生素来增强心理免疫系统,抵抗某些有害的情绪。如果太频繁地服用抗生素,会产生耐药性,使疗效下降。
没有无悔的人生,唯有不断调试遗憾度,让自己走在前进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