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篇,琢磨了很久,始终不敢下笔。古时才子佳人讲求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相互照面的时候还谦卑儒雅地说“鄙人不才,不过略懂音律”。如此一来,幼时启蒙的三脚猫手风琴手艺和给丫头当“琴童”学会的钢琴简直不值一提。
直到听了最近爆火的《孤勇者》,通过网络了解到词作者唐恬,终于鼓起勇气开始这一篇文字——音乐于每一个人而言,都有各自特殊的感悟,何苦拘泥于对“五音十二律”望而生畏而不敢分享自己的感受呢?
回忆我的童年时光,音乐是占了很大比重的。
我的父母是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最最普通、勤劳、实在的工人。他们两个人都需要倒班,所以和我的作息时间很难匹配上。记忆中,和父母在家里待着的时候,多数是他们在倒班间歇忙忙碌碌地洗衣做饭搞卫生,而我最喜欢的就是拿出一盘全是儿歌的磁带,放进鹦哥牌收录两用录音机,整天整天地循环播放着。
“小汽车呀真漂亮,真呀真漂亮,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喇叭响”
“小螺号,滴滴滴吹,海鸥听了展翅飞”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
这些曲子极大地丰富了我的内心世界,让我打小习得了一种熟稔地营造“沉浸式”自我空间的能力。音乐就像我的一个庇护所,只要音乐响起,我就可以完全与世隔绝,脑子里会出现歌里的画面,以及一切可以拓展或关联的时空、内容和感受。它们丰富得让我不孤独。
三岁的时候,我开始学习手风琴和视唱练耳。简谱、节奏、指法、五线谱,一股脑全上了,完全记不起来是怎么学会的。但记忆深处的是在老房子的小院子里,我在练习手风琴,院子外面,住同一个巷子里的小伙伴们,都隔着满是缝儿的木头门板,好奇地张望我这个几乎不外出玩耍的小女孩。
小时候学习乐器,多数情况下并不觉得快乐,有偷懒被妈妈罚过,有混水摸鱼还琴被老师骂过,夏天的腿经常被风箱夹得通红。但因为表演要记谱,所以早早开发了记忆能力,从小学开始我很轻松就可以背下课文,巅峰时候可以做到过目不忘,被其它班级邀请去背诵课文,可以连续背诵四五课。由此带来的荣誉感、自豪感和自信心,成为我日后面对公众场合发言、演说不怯场的内在资源。它被牢牢地植入到我的神经系统和感受体验库中。
青春年少,豆蔻年华,无论是面对考学的压力,还是荷尔蒙的挑衅,欢乐时纵情歌唱不跑调,孤寂委屈无助时默默地听歌或者一首接一首地弹奏手风琴曲,音乐成为我健康、良性、安全的情绪出口。我开始感谢爸妈在那个并不宽裕的日子里支持我学习乐器,让我的感官和身心得到了很好的滋养,而且,是被刻在骨子里的那种。
如今,我成为了那个陪丫头学琴的妈妈,不强求考级,但希望陪她走过练琴的枯燥排斥期,让她获得音乐的滋养。最最奇妙的是,妈妈当年练过的曲目,从丫头的指尖流淌出来。当年的手风琴女孩,站在钢琴前感受着时间、空间、代系之间的连接。
音乐像一条河,兼收并蓄,宽广绵长。我的河里,有车尔尼和拜厄,有鲁冰花和青苹果乐园,有梁静茹和刘若英的成长成熟和蜕变,有古城民谣的慵懒和朋克摇滚的激昂,有对时间都去哪儿了的伤感,和与《孤勇者》的共鸣吗。
音乐于我,就是扎在内心深处的内在资源。
一孩宝妈,二次创业,三餐四季,识得五音,六根未净,与七有缘,八零后独生女,九年为人妻,历求十全十美而不可得,百转千回后,万分庆幸拾得正念,开始学习关注自我、感受当下,自我疗愈中愿与你共同精进,寻找内心那份安定、泰然与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