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圆。
小区的长凳上,她已经拄着右臂坐了好一会儿了。她的头发略长,懒懒得垂在脸颊两侧,恰好掩住了那双目光下垂的眼睛。她没带东西,只有脖子上挂着一个单反相机,此刻,她似是在翻照片吧,左手在屏幕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
她大概十分钟左右抬眼望一下对面那栋楼,也不知在望什么,望得那么专注,连她脚边挪过一只胖胖的猫咪都未曾发觉。那栋楼是个居民楼,共有十三层,虽在北京,可夜毕竟已深,除了一两窗灯光,其他均已沉于黑夜中。
她许是困了,最后一次抬眼望向大楼时,眼角竟盈盈地泛着不少泪水。这泪水她还没想着去擦一擦,对面大楼里突然有一窗新亮,直直地映在她的泪光里,既柔和又闪亮。她连忙举起相机,按下快门。
她走之前并未多看那窗口几眼,站起来便离开了,边走还边嘟囔:回来得越来越晚了!
窗子前的人啊!
风景里也有人想着好好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