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号, 上午去衡阳附二探望生病住院的一个老朋友,所见所闻再次触动了我如丝的心弦。
医院一定是人们最恨又最爱的地方吧?你看,门外、大厅、过道乃至病房内已经是熙熙攘攘,人满为患了。如果不看医院标识,不看偶尔推过的轮椅或挂着吊瓶的病床,不听门前的急促救护车笛,单看焦躁拥挤的人流和闹哄哄的场面,你真会误以为身处春运中的车站呢。
朋友住16楼。一楼相对称四部电梯分单双层运行,这时每个电梯门口都已站着一堆人,还有一群人围着一个病床也在等电梯。几分钟后,我和推病床的那群人进了同一部电梯。
因为病床,我和那群人被挤得均匀地分布在了电梯的四角。假装不经意地偷眼看那病人,周身盖得很严实,只漏着一张苍老腊黄的脸,嘴半张着,泛黑的嘴唇起着一层干皮。眼睛微闭,眉头紧蹙,似乎很痛苦的样子。再看围着病床的一群有男有女,应该是患者的亲戚朋友吧。此时一人正绘声绘色地讲着一件什么事,其余人专注地听,不时有人浅笑,有人提问,这情景正像聚餐吃饱喝足后的闲扯,眼前躺着正心身痛苦的亲朋如桌上的残羹冷炙,无人多看一眼。
到了朋友病房,喧闹一如大厅。病床躺无虚席,床上的病人有的挂着吊瓶,有的插着氧气,还有一个病人床头的监测仪正发出嘀嘀的鸣叫。这些人的病情都很严重吧。每个床周围都有人或坐或站,有说话的,有人看手机视频的,有人两手端着的手机中正传边密集的枪声,也许正玩着《绝地求生》手游吧,身边的病人这时应该都不在他们的视线里,也不在他们的心里吧,............。
回家路上,回想刚刚目睹的患者痛苦万状和亲朋事不关己的冷漠,脑子里突然蹦出陶潜的那句诗“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是啊,一个人的病痛生死和其他人,那怕是亲戚能有多大关系呢?亲朋即便是“痛苦着他的痛苦",即便“余悲",又与病者逝者何干?更何况刚各行其事,”快乐着我的快乐"的人呢?
故,人人自求多福,自我慰安,自行其乐吧,他人与我何干?世界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