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缓行,穿过长街来到韩府门前。
“康定哥,你再晚上几日,我就要送父亲回乡安葬了,一别以后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几人来到灵柩之前,裘嘉点燃手中线香,缓缓拜下。“恩师,原谅我回来的迟了。大夏以被击退,李元昊短时间内不会再来寇边,边寨已经在建立,招来流民垦荒一事,也已在做了。您交代的事我都做好了。”
裘嘉插上线香,默默低头伫立,沉思了片刻。只见他抬起头来,注视着十三郎,说道“恩师视我如已出,如今不明不白的暴毙,我不能视而不见。”
纯礼,开棺。
康定哥,真的要这么做吗?
是的,十三郎,我不信这是意外,不管背后是谁,都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纯智,可有发现?
大人,并无发现,表面看起来并无异常。大人可有什么发现?
合上吧,应该是用了某种不常见的手段。十三郎,你把事情再说一遍,我们一起想想,问题可能出在哪里。
此时门外匆匆走来一个家仆,大人,门口有人送信来,说是佛心姑娘想请裘大人过去一见。
众人对视一眼,十三郎笑到,康定哥才回来,人就追到我家了,美人恩重,康定哥快去吧,此事明日再说,也是一样。
那行吧,此事也非一时便能成的,十三郎,明日等我拜见过皇上,再过府来便是。
裘嘉带着众人离开韩府。
静谧的小楼前,小丫鬟笑到,裘公子,你可算来了,知道你要回来了,我家小姐从几天前就开始打扮了。
就你人小鬼大,你家小姐最近可还好吗?
你自己上去看看不就知道啦,有的人呀,因为没人在身边,就不肯梳洗打扮了。
裘嘉打量着面前的女子,虽然看起来还是记忆中的摸样,却总觉得像换了个人,一颦一笑中少了往日的温婉,多了些俏皮。虽然是多日未见,也好像温情脉脉的看着自己,目光却总是锐利的在自己脖子和胸前打量,像是在审视着什么。
裘嘉并未道破,只是说道,许久不见,在边关忙于战事,也未曾好好写信给你,今日刚刚抵达京城,先去拜祭了恩师,却是来的晚了。姑娘最近清减许多,平日里还是要多出园子里走走,也不能耽误了饭食。
裘大人怎么尽是说我,我看呐,边疆也未必真那么忙,那大夏国早年被大将军,打的一蹶不振,哪有这么快恢复,大军寇边事务繁忙,也只是你的借口,你是根本不想人家了。说不定你又看上了哪家姑娘,便抢了回来,还杀了人家,不好交代,便推给了大夏国,是也不是。
哈哈,姑娘眼中,裘某人就是这般人吗?
那可未必,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姑娘何必这般埋怨,这样吧,今日赶着回来,时间已是不早,待明日早朝拜见过陛下以后,我便来姑娘处盘桓些时日,也看看姑娘最近的新作,听听姑娘新练的琴曲,可好?
大人这么快便嫌我了吗?今夜不在楼里住下吗?这么晚可还有公务在等着大人?
哪有的事,只是见姑娘似乎情绪不佳,不敢叨扰姑娘。今夜便在楼里住下吧,我且去如厕一番,待会就回来听听姑娘的琴曲。
说着,裘嘉起身往外走去。
在外间见到纯智以后,裘嘉对他说道,佛心似乎变了个人,言词和眼神都锐利了许多,先生可有办法试探一番?
纯智低头沉思片刻,说道,纯礼与大人身形相似,我在为纯礼易容一番,让纯礼假扮大人,看看佛心姑娘是否有什么异常,大人认为怎样?
可以,纯礼,一会你进去就让她弹琴,自斟自饮数杯,装作舟车劳顿,不设防备,看看这个佛心到底怎么了。如有异常,尽量不要伤人。纯义在外守着,要是有人假扮的佛心,你便追踪上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
是,大人。
纯礼低着头,用一只手托着额头,似闭非闭的眼睛里,细细防备着弹琴的女子。只见女子轻轻呼唤了两声裘大人,见纯礼没有反应,便从琴架下拿出一把寒光闪烁的匕首,悄悄走向纯礼。一声轻呵,匕首直刺纯礼咽喉,只见纯礼轻轻一跃,用脚勾起坐下凳子,挡住匕首,喝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行刺大人。
眼前的佛心,只是一晃来到窗前。
原来是个假的,可惜此次未能杀了裘嘉狗贼,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吧,姑娘我还会再来的。说完便一把推开窗户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