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写于少年时,虽荒诞零碎,但我只字不愿改。读了一遍,感觉回到强说愁的年少。
小雨葬轻尘
凉风醉明月
浮生若春梦
醒时最销魂
小雨过后,要晴不晴的天空显得有些寂寞,抓住光的云把自己赤裸的身体包起来倍显高贵。
阿南牵着小西走过建筑工地,半成品的大楼旁满是塔吊,左三右二,有高有低,网住了西边提前上班的月亮。
“今天的月亮好圆。”
“恩。”
“今天的太阳还没下山呢。”
“恩。”
“今天过得好吗?”
“还好。”
……
太阳渐渐地下山了,没有晚霞的陪伴,像是乌江旁没有虞姬的霸王,很是冷清,嚎两声显得是个悲剧,不然围观的将士太多,就变味了。
小西,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钱,用大拇指随手弹了出去,走了几步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看也不看地弹了出去,再走几步,又……
“你还有硬币吗?”
“有。”阿南在钱包里找了找,给了小西。
小西拿着硬币,揣回了口袋,一语不发地继续往前走,一边时不时地弹硬币。
她的眼睛望着前方远远流淌的车辆,像是割破手臂汩汩流浪的血。
“没了。”
“我也没了。”
“我们现在一无所有。”
“你还有我。”
“你从来不是我的。”
“……”
“连我都不是我的。”
黑色像浓厚的墨汁加上黑天鹅的轻盈,它是飘在天上的大地。
他们踩着街灯倒影的昏亮,像是在老式电影的空白处跳舞,没有对白,没有字幕。他们猜前方的路上是否有落叶,尽管他们此时踩着一片,又一片。他们牵着手,他们渴望着衰老。
“让我抱一下好吗?”
“为什么?”
“我想抱抱你。”
他们分开了,就像他们从未在一起,他们谁也不在这个世界,就像地上从没出现过那一枚枚连着线的硬币,一口气,从谁的嘴涌进你的肺,无从可知。一滴水又从谁的眼流进你的嘴。
夜空中闪烁的星星留下一条长长的,你却看不见的匆忙,一如流水和岁月。
阿南抱着小西,我看见了。
在东北方向的某间没拉窗帘的卧室。
小西回来了。
坐在阿南的床上,没有开灯。
被拉上的窗帘挡住了星光和星雨,阿南开灯时才发现屋里多了一个人。
“你终于回来了……”
“想我吗?”小西说。
“想!很想很想……”阿南说。
小西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
一汪月池就这样淌了下来,将小西的全身浇湿。
阿南松开了手上的晚餐,漫步走上前去,从背后环抱住了小西,头贴在左耳,细语轻喃:
“不许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