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门口的河

在我的心里,世界上有两条塞纳河,一条在巴黎,一条在我家门口。

选择住在这里,一个原因是因为庭院里盛开的樱花,另一个原因就是门口的这条河。我喜欢河面上扑腾扑腾的白鹭,在清晨的雾霭中起飞,像是一架架一层不染的滑翔机,优雅飞升,盘旋一阵子,俯冲下来叼起小鱼儿,心满意足地优雅下落。一群群大鸟,不慌不忙的模样,像极了岸边漫步的路人,不紧不慢,有说有笑。

以前看茨维格《昨日的世界》,他笔下描述的塞纳河,觉得很像成都的府南河,流到合江亭之后,在我家门口便是锦江了。

夏天的傍晚,天一擦黑,卖纪念品的流动车就陆续出摊了,吃的,喝的,玩的,用的,走在河边总有看不完的东西……河边常有唱歌的年轻人,三三两两,东一个,西一簇,歌声响起,周围一群人驻足欣赏。唱的实力很棒,听的鉴赏力也蛮强,有时候,路过的游客还会忍不住停下来秀上一两段,唱得必是酣畅淋漓,响起一片掌声。夏天的夜晚,有了有人,因着歌声,更是这一湾河水,变得不再炎热漫长,直到后半夜才开始冷清。

成都的市井气息是我喜欢的,热闹的时候蓬勃,安静的时候温暖,晚归的人们悄没声地,即便在大路边上,也不会影响哪一家的睡眠。

例外的是,今天早上,贪睡的我被此起彼伏的喧嚣声吵醒了。睡意朦胧中,想起:马拉松今天要路过家门口的河边,探身去看,果然,公路上跑马的人流已经过来了。

随便收拾一下,出门看热闹去。我家这里是半马的里程,那么早就到了,真不可思议,路上围了起来,一群群运动员,还没看清模样,就在眼前飞驰而过,让人不由得感叹: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呼吸着,奔跑着,就像一条生命的河流,川流不息。

多年以前,看到环法自行车赛,塞纳河两岸观赛的人群,欣然向往。今天,在家门口的河边,我也成为欢呼人群中的一个。

这样的早晨,在喧腾的河边,看着奔跑的人群,我的血液似乎融入其中,畅游在这条沸腾的生命河流里,我心生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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