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里的记忆碎片

文/孙晓锦锦

01

        中秋节回家,家里要翻盖房子,便将所有东西规整收拾出来,在一个陈年旧柜的最低端发现了一本泛黄泛黄的旧相册,打开的时候有浓浓的霉味传入鼻腔。

       都是老一辈人的照片,还有妈妈的小时候,全部都是黑白照片,有些照片因为时间太久已经模糊不清;翻到最后的时候发现两张彩色照片,是一个穿着白色肚兜的孩子站在一张大椅子上,问妈妈是谁,妈妈笑说是我。

       原本一直以为自己小时候的照片已经全部找不见了,原来是被好好珍藏着。

02

       关于小时候的事情总是记不太清晰,偶尔会有一些片段,却组不成一件完整事件。

       但是我一直记得小时候妈妈总是把我放在自行车前杠上,带着我去集市或者去姥姥家里,车杠特别硬。

       那时农村的路还全部都是泥土路,每次下雨的时候车子骑过去会留下深深的沟壑,待晴天后,那沟壑便留在那里,沟壑周围溢出来的泥土坚硬无比,时间越长路上的沟壑就会越来越多。

       所以每次坐在前杠上都是一次折磨,因为是一条细杠,侧身坐上面,屁股总是隔的疼;每次在干壑的泥土路上一颠,屁股就会和车杠来个强烈的撞击,忍不住大喊疼;后来妈妈便在车杠上绑上了一个厚厚的棉花垫,每次坐上总是软绵绵的。

        小时候最期待的就是跟着爸爸去杂货店里买东西,无论是买什么都喜欢跟着,主要目的是讨一颗糖吃;杂货铺,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天堂,总觉得里面有好多好多怎么吃都吃不完的好吃哒。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感冒吃药,我怎么都不肯吃,因为之前被爸爸哄骗着吃了一次苦苦的药水,这次是怎么都不肯就范;爸爸无奈便开始拿去杂货铺给我买糖吃作为交换理由,思索后觉得是个不错的交易,便乖乖把药水喝了下去。

03

       在小时候还没到上学的年纪,所以每天都是撒欢的疯玩!那时候的农村很安静,没有那么多的车,也听不到每天的汽车声,所以也不用担心跑在大路上会被撞到,如果说会被撞到,那也就是会和自行车来个亲密接触,不过通常也只是轻微的擦伤,不会有生命危险。

       那时的农村遍地都是好吃哒,几乎每个季节都能吃到好东西。

       记得当初家旁边有一处水果林,除了苹果树、桃子树、柿子树之外还有山楂树,每到果子熟透的季节,我们一群小孩子就偷偷钻进果林,摘下一把果子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会被看林子的老爷爷发现,他会在后面大叫着吓唬我们,嘴里大喊着:“追到了!追到了!” 也只是站在原地喊着笑看着我们一个个像小老鼠似得逃开。

04

        因为小时候农村上学对幼儿班的概念不太重,有些孩子几乎是直接上了一年级;因为没有幼儿班,所以村里的孩子就可以理所当然的晚上学几年,所以我从出生一直玩到6岁半7岁初的时候才去上学,而没上学的那几年是我最珍贵的童年记忆。

        记忆最深的是秋末时节,玉米大豆棉花都已经全部收完存储好,农田里除了深青色的杂草之外便没了任何作物,远处的拖拉机一遍遍在农田来来回回,后边带着的犁头将平整的土地翻了过来,爸爸说是为了给地松土,以便更好的播种下一季的种子。

        邻居家的玩伴叫小生,是个男孩,长相很是秀气,特别讨喜;他的衣服永远都是干净整洁的,每天早晨他到我家的时候,衣服上都有淡淡的清香味,和我家院子里种的茉莉花一个味道。

        我们俩是同一年出生,他只比我大一个月;村子西头的住户的小孩子里,只有我俩年纪相仿,所以常常在一起玩,似乎在我的记忆里我们是从未吵过嘴的,不知道是他的脾气好还是他故意让着我。

        秋末时节,空旷的农田便成了我们的天下,大人都在农忙,也顾不得我们。

        我俩疯跑在宽阔的农田,一望无际,微风吹在脸上柔柔的,像是被妈妈抚摸一般。

05

        秋末,农作物虽然都被收回家里,但是总有些被不小心遗忘在泥土里,这个时候就是我们出动的时候。

        我们会将从地里发现的红薯装在一个方便面袋子里,没有袋子的时候也我就会掀起衣服兜着,我让他也用衣服兜着,他每次都不肯,还会睁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我,次数多了他便习以为常,但是每次还是会皱着眉头跟在我后面。

        两人会兜着红薯跑到河沟旁,找到一个可以用铲子刨成四方小坑的松软土壤,小坑刨成后,我们便去捡干枯的树枝和树叶,然后先将树叶点燃扔进坑里,再加上干枯的树枝,待枯枝和树叶烧的差不多的时候便将红薯扔进坑里,上面再盖上树叶和树枝,将上面的枯枝枯叶点燃后再在上面铺上一层枯枝枯叶,可以更好的将红薯闷熟;大概等个五六分钟的时候,我们便会将红薯从坑里吧啦出来,然后一人两三个分食开来。

        其实这个方法每次只能将红薯的最外层闷熟而已,红薯内心里还是生的,但是每次却吃的欢快,并不觉得难吃,反而觉得香甜。  

06

         除了红薯外,还会逮来好多蚂蚱,通常情况下只是逮来蚂蚱看着它们跳来跳去就是跳不出多远又被我们逮回来。

        记得也是个平常的下午,大人们将地理的枯草堆起来用火点燃,站在田间地头,满处的小火堆在阴沉的天空下冒着浓重的焰火。

        小生又逮来了几只蚂蚱,说他刚刚听一个大叔说蚂蚱可以烤着吃,他说他决定试试。他说完便开始拿着从地下捡到的细树枝小心的将手里三个蚂蚱穿成一串,然后走到一个燃烧的枯草堆旁开始烤起来,不出一会变传来一股炭焦味。

        阴沉的天气似乎想要下起雨来,小生拿着烤成黑色的一串蚂蚱看着我,满脸期待的看着我,我摇头坚决不肯张嘴尝试;他有些无奈,说:那我吃了啊。他说完小心的将蚂蚱放进嘴里咬了一口,然后蹙着眉头品了品,下一秒便将蚂蚱扔在地上,嘴里不住的往外吐唾沫。

        看到他扭曲的脸,忍不住大笑起来。

        远处的风柔柔的吹来,夹杂着淡淡的枯燥香。

        他也忍不住跟着我大笑起来......

07

        “锦,想什么呐,快点帮我把这个箱子搬下来。”妈妈的声音突然传进耳朵。

        我合上相册放回原处离开。

        童年是我最最开心最最无憾的时光,每次想起会是暖暖的。

        只是自从上学后,童年便开始离我越来越远,零碎的记忆偶尔会出现在梦里,醒来的时候总觉得那就是一场上苍赐予我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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