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邮电局。食品站的早晨,每天都在人们的嘈杂与猪们的喧嚣中。这里,人们习惯性叫它“肉店”。虽然,它的功能不仅仅是卖肉,它负责生猪、家禽、禽蛋、水产的收购和供应。
模糊的记忆里,肉店是标准的前店后场模式。前面沿街是有五、六个开间的营业用房,里面一溜柜台,卖肉、卖鱼、……;后面是生猪仓库和屠宰场。儿时,也曾偷偷地溜进去过。前面的店面,除了春节前,其实是很冷清的,毕竟那时舍得买肉的人家委实不多。在后面,也亲眼目睹了一头活猪变成肉的过程,电击、放血、脱毛、开膛、……。
肉店热闹的是它东侧的小弄。收猪人的评级声、报数声,卖猪人的交谈声、哀叹声,猪们有一没一的哼哼声、嚎叫声,还有收猪人手持长剪刀在猪身上剪毛做标记的“喀嚓”声,……农民的生猪就是在这里交售给食品站的。
在农民的三餐也只有“一干两稀”,甚至时不时还要在加点番薯的情况下,当时猪的吃食大部分是以稻麦豆秸杆粉碎后的“柴糠”等粗饲料为主,搭配麦粉、豆粉等精饲料喂养。所以,猪的出栏时间与后来用配合饲料催出来的猪不可同日而语,常要以年论才勉强达到出售标准。
在那个农民辛苦一天只有几毛钱的工分,日常开支靠摸鸡屁股的年代,卖猪因此成了农户难得的大事,寄托了一家人不知多少的盘算与近一年的期盼。所以,这些卖猪的农民常常以农民式的智慧与狡黠,各显神通,只想多卖个几毛钱。最常见的,在出栏前喂上一大桶猪爱吃的饲料,可增重不少。最懊恼的,莫过于排在后面,在食品站称重前,猪弊不住,拉尿拉屎了,几块钱的进出。
那时最想知道的,就是猪身剪毛作标记,所代表的意义。有人说是猪的等级,也有人说是猪的重量,更有人说这标记有独特的传承,……
当然,那时的猪肉味道,或许因为猪的品种、或许因为猪的饲料、或许因为猪的饲养周期,再也未曾尝到。渐渐的,成了抹不去的乡愁。
作者的话:童年的故乡,最是乡愁。且行且书,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