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1)

(一)

人间四月天,新疆下雪了,于是我想到了孤身一人在遥远的新疆打拼的我的姐姐!

一直以来我总是认为姐姐缺少女孩子该有的温柔和善良,她不爱做饭、不爱洗衣服、不爱收拾房间,由于五音不全所以讨厌音乐,虽然手指修长却不会画画。小时候我固执地不愿叫她姐,从来都是直呼其名,她也不在意,随叫随应。

她比我大了整整两岁,这是个非常好的年龄差,因为这样妈妈就不用花太多的时间来照顾我,而她自然然而然就成了童年里陪我时间最多的人。

由于她比我多吃了两年粗茶淡饭,所以她的个头也高出我一大截。

小时候我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她,她喊我向东我绝不敢向西,其实那时候我是喜欢跟着她到处玩的,除了有一定的安全感外,最重要的是她凭着年龄的优势知道很多乱七八糟的新鲜玩意。

在她上一年级的时候,自然科学课会发一些好玩的东西,我总是很耐心地等她把那些东西玩腻了之后再偷偷拿过来自己玩。在她趣味十足的时候我只能静静地坐在旁边看,看她像个女土匪一样把那些东西组装拆卸再组装,当她为自己的小聪明高兴地手舞足蹈的时候我就傻傻地谄媚地跟着她笑,这时她才会发现我的存在,于是很豪爽地把胳膊一挥,豪爽地说,来吧,小鬼,拿去耍吧。我知道自己的计谋得逞,所以笑得更加灿烂。

看吧,从小她就不如我精明!但我的计谋并不是每次都能得逞,对于她特别喜欢的东西,她玩过后就会小心翼翼地收起来碰都不让我碰,小气的要死!

记得有一次他们发了一个塑料漏斗,还有其他的一些小物件,在她还没有舍得拆开看的时候我就提前偷偷看过了,然后按原样封装放好,静等她来演示。

其实几乎每次都是这样,只是她从来都没有发现过——像她这么粗心的人又怎么会发现呢。在她得意洋洋地要玩她的新物品之前的那几天,我会极力地讨好她,让她先从精神上看好我,这也是我成功骗得她的东西的前提。

可是那次她把玩过一遍又一遍后,好像还是意犹未尽的样子,终于等她玩够了,我用乞求的眼神望着她,可她看都没看我一眼就将其封装,并严声命令我:你小子不许碰它!

那时我觉得她就像电视剧里的地主恶霸,那么可恨。

我从内心里呐喊,我不能屈服于她的威胁,我想要的东西谁也别想阻止我得到它。就算是被地主压迫的农民也要有敢于反抗的精神和勇气。

于是在一个阳光淡淡的午后,我趁她睡午觉时偷走了那个让我十分好奇的漏斗。

当我一个人躲在麦草堆后面正玩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她就像一个侩子手一样怒气冲冲地赶过来,目露凶光,面目狰狞,看她当时那气势,如果我被抓住肯定会死得很惨。于是我没有多想撒腿就跑——以胜利者和智慧者的姿势。

这已经是我们上学后的事了,她上一年级,我上学前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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