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集《大写的人》12-老王


第二辑  相聚甪直

甪直,一个充满着人文情怀的江南水乡古镇。仲夏七月,为了蒋坤元两本新书的问世,七八十个文化人在这里济济一堂。新书的墨香,伴着叶圣陶的三五斗,在船娘的歌声中流向诗意的远方。

本辑共收录了甪直相聚的8个文友,依次为:红孩儿、与君成悦、陌上尘、老王、晓风思语、齐帆齐、蒋坤元、金豆



    有一种男人,叫贴身棉袄

 没听说过吧,男人也能当贴身棉袄?还真有,他就是吴瑕的老公。吴瑕称他为“我家老王”,别人都叫他王总。

王总既然是总,在外面应该是能叱咤风云的。在家里呢?老王,就像扑克牌中的王炸,稳稳的老大,“我家老王”就是我家老大。

吴瑕这样说,不是虚的,她其实也是这么认为的。她说:“我在家十指不沾阳春水,对他很依赖。”被依赖,自然威风八面,就像大哥之于小弟。

当然喽,这个被依赖,也不是好当的,是要付出辛劳的。概括地说,就是家务事全包,服务全程。

家务事最大的两项工程,是洗衣、做饭。洗衣现在有全自动洗衣机,还好说。做饭,从买米买菜开始,到形成美味端上餐桌,那可是个繁琐的过程。那天我们就这事说起吴瑕享福、老王辛苦时,他坐在我身边嘟囔了一句:“她做的饭没人吃。”听起来像是在为某人开脱。

服务全程,这是我们大家见证过的。一行人在古镇小街上闲逛,路过一家时装店,女士们一窝蜂地拥进去。因为是女装,我和老王就站在外面等候。过了好大一阵,吴瑕换了一套全新的服装出来,上身是一件草绿色花格大襟衫,样式和船娘穿的那种差不多,属古装,下面是一条普通的黑裙。看样子是经过了认真的协调性比对,头发也挽起来了。

“哎,看看怎么样?”她两眼盯着老王,意思是要老王拿主意。美不美,要不要,就在老王一句话。这也是依赖老王的惯性使然。

老王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连忙点头:“不错,好看,好看!”

得到肯定的吴瑕,转身进店去付钱。老王也转身面对我,笑得浑身颤抖:“好土啊!”

我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既然好土,刚才为什么不劝阻?又一想,觉得老王这样做似乎有些道理。她费了这么长时间,精选了这一套服装,甚至发型都做了适应性改变,可见她是真心喜欢,这时候泼一瓢冷水,后果可想而知。买衣服不就图个好心情吗?看来,这好心情也属于全程服务的范围。

接下来的戏剧性一幕,才是真正诠释全程服务的要义。一行人回到酒店,坐上面包车准备去苏州时,吴瑕突然想起,买衣服时换下的那套白色连衣裙,丢到店里了。大家都为她惋惜,说那件白连衣裙上面绣着红花,好漂亮好漂亮。女侠金豆为了安慰她,一拍大腿:“这就对了,这叫以旧换新。”

在大家的哄笑声中,老王发话了:“没——丢,那件裙子,我带回来了。”

全体愕然。

我那天没坐在她们车上,后来听她们说,也是一片茫然。我和老王当时都在外面,他什么时候进店去拿裙子,我怎么一点没发觉。

如果你认为,对女人如此用心的男人,可能会缺少阳刚,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发布会那天我们初次见面,就觉得他气度不凡,待人不卑不亢。晚宴时,我和蒋坤元老师喝白酒,喝了两口突然想起,这位湖北来的男人是不是也该喝点白酒,便拿起酒瓶走过去要为他酙酒,他二话没说,把杯中的葡萄酒倒给老婆,一副兵来将挡的架式。那晚,我们三人喝干了一瓶梦之蓝。

在苏州的三天时间内,我和老王基本上都在一起,走在一起,吃在一起,玩在一起。我发现,老王这人真的很厚道,凡事都先为别人着想,而且很细心周到。

在甪直游玩的那天中午,吃饭的地方就近选在小街上的一家餐馆,空间不大,餐桌虽然交错摆放,过道仍显得狭小。我们那一桌,老王招呼大家都往里坐,他自己就坐在过道边的那个位子上。上菜的时候,他远远地就站起来接菜,一边提醒身边人,当心菜汤滴到身上。

细微之处,可见风骨。

在甪直游乐中心的大门前,要排队等候,大家都往前上,老王自觉地排在最后。等候时,领队怕大家着急,就教了大家一套自助按摩游戏。方法是,排成一路纵队,后面的人为前面的人捏肩。队伍转过身,老王一下子成了领头雁,而且,每个人都既享受别人为自己捏肩,也同时为前面的人捏肩,只有老王,美美地享受着,却并不要付出,尽管他也想为别人捏肩。

这就是厚道人的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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