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是一场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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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小姐今年25岁,身材纤细,面容姣好。用整整八年的时间喜欢了一个叫L先生的人。

Z小姐是在17岁时喜欢上L先生的,L先生是隔壁班的。

自从有了L先生,Z小姐从此便各种萧郎皆是路人,通通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L先生虽然不至于貌比潘安,但也的确是情窦初开的女孩子喜欢的类型。

L先生学习很好,个子高高的,瘦瘦的,喜欢打篮球,一双白色球鞋永远干干净净,衣服永远整整齐齐。

Z小姐说她就是喜欢他的一丝不苟、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Z小姐拜倒在L先生一丝不苟的白衬衫下,每天疯狂的恶补篮球知识,喜欢L先生喜欢的球队,买L先生同款的白色运动鞋,然后擦的干干净净,衣服穿的整整齐齐。

17岁的Z小姐说实话没有那么出众,身材纤瘦,头发凌乱,黑黑的皮肤,笑起来露出两颗大大的门牙,我不知道那时候有没有人喜欢Z小姐,但我知道那时候已经有好多人给L先生递过情书了。

于是Z小姐那一年疯了一样的努力学习,想和L先生考同一所大学,不是同一所大学,同一个城市也行。

18岁时我们正式高中毕业,那一年夏天,同学们四散天涯,Z小姐最终没能如愿,没能和L先生去往同一个城市。

隔着天南地北,Z小姐把喜欢和思念化成变美的动力,学习如何化妆,报了瑜伽课,学了弹古筝,又矫正了牙齿,烫了漂亮的大波浪。

年底的时候同学聚会,Z小姐盛装出席,经历了一学期的大学时光,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变化,但变化最大的还是Z小姐。

当她推开KTV房门进来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我看到班上好多人都眼前一亮,当然也包括L先生。

Z小姐一进来坐下,就开始寻找L先生的身影,看他唱歌,看他划拳,看他笑的前仰后合,于是Z小姐也不自觉的嘴角上扬。

我们都知道Z小姐的心思,于是朋友D点了一首对唱情歌,推推搡搡的拉着Z小姐和L先生一起唱,Z小姐半推半就,L先生倒是大大方方拉起她唱起了歌。

L先生唱歌一直很好听,没想到Z小姐那天也唱的特别好,于是朋友们插科打诨,开起了他俩的玩笑。L先生笑着不说话,Z小姐羞红了脸,急切的退过来坐下。

还以为故事会到这里圆满结束,王子和公主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没想到几天之后就听到了L先生恋爱的消息,不是Z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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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我和Z小姐在同一个城市上大学,那天,Z小姐发消息给我,说晚上一起吃饭,见面的时候她不说话,看起来也不开心,问怎么了,眼泪就开始夺眶而出,她不说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们沉默着,我喝水,她流泪。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她突然擦干眼泪,说,他有女朋友了,我好伤心。可是没关系,他还没有结婚不是吗?我还有机会对不对?

我端到嘴边的水杯又放下去,很难体会她到底有多难过,喜欢的有多卑微。对啊,他还没有结婚不是吗,所以你还有机会。

Z小姐于是又开心的笑起来,我们点餐,吃饭,聊天,碰杯,她看起来好开心,只是我们都小心翼翼,话题的内容再没有L先生。

再后来和Z小姐见面,是半年后,我们在老家的街上偶遇,她看起来越发的漂亮,长长的头发随意的披散着,精致的淡妆,白色的连衣裙,美丽的如同一个下凡的仙子。

她还是那样,总是看起来很开心,一见面就热情的挽起我的手,我们走过长长的街,聊了一年来的人事变化,无意间又说起L先生。

我试着问她:你还喜欢他吗?

她低下头,躲过我的目光,脸上泛起一片红晕,笑着说:当然啦!

原来,一说起他,她还是像当年一样,一样的慌乱,一样的娇羞,一样的不知所措。

我打趣道,我都没说是谁,就说喜欢,切!

她莞尔一笑,然后转头看着我,认认真真的说,除了他,我再没喜欢过别人。

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大约看出了我的欲言又止,笑着说,他又换女朋友了,长头发的,喜欢穿白裙子,很漂亮。

我没有再说什么,我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

所以我的Z小姐啊,就是这样卑微的喜欢着他,喜欢着他喜欢的样子,长头发,白裙子……

四年的大学时光匆匆而过,我们大包小包,各自天涯。

Z小姐约好和我一起回家,站在车站等她,看着她一袭墨绿色长裙,翩翩走来,眉眼浅笑,明媚而温暖,柔和的像是一江春水。怎么明明是个北方姑娘,却有着江南女子的软糯。这样的姑娘走在街上回头率绝对是百分之百吧。Z小姐终于出落成了别人口中的“小仙女”,可L先生怎么就看不到呢?

火车上我们一路聊啊聊,听说L先生换了3任女朋友,和Z小姐的联系断断续续,有时暧昧有时疏远。

Z小姐一直站在L先生的背后,在他难过悲伤时出现,在他快乐开心时隐身。

她从来没有跟L先生表白。

她说,他总会看出来。

我不知道L先生是真的没有看出来,还是假装没看出来。

总之,他们就像两条平行线,相伴前行,永不相交。

Z小姐就这样把自己活的低到了尘埃里,所有的一切都顺着L先生喜欢的样子。

他喜欢的女孩子的样子,他喜欢去的地方,他喜欢吃的东西,他喜欢玩的游戏……

她的心里眼里全部都是一个遥遥无期的未来。

她是那样死性不改的,那样笃定的等着,念着,奢望着。

一次次失望,又一次次满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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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毕业两年多,Z小姐做了公立学校的老师,生活简单而平静。

一个人旅行,一个人上班下班,一个人吃饭睡觉。

朋友们轮番上阵,为Z小姐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可她还是,见都不见对方,就忙着拒绝。

她说,再等等吧,想遇见一个心仪的人。

我们心照不宣,她在等的无非是L先生。

她一直在他背后,拥抱着他的背影。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两天前。

L先生结婚要结婚了。

新娘不是Z小姐。

2018年7月25日,Z小姐26岁的生日。

拒绝了朋友们的邀约,Z小姐一个人躲在小小的出租屋里喝了一整夜的酒,没有朋友一起狂欢,没有发朋友圈,我不知道她是是怎样的疼痛着,又默默隐忍。

半夜3点的时候,收到了Z小姐发来的微信:我默默喜欢了他八年,整整八年了,居然都已经八年了。这些年,我努力变成他喜欢的模样,可他还是看不见我,如今他就要结婚了,新娘不是我,从开始到结束都没有我。我一个人演了八年的独角戏,好累啊!

这一段话在深夜里像是一把尖刀扎在我的胸口,姑娘哦,我的好姑娘,今夜,你是不是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乒乒乓乓,叮叮当当,散落一地,拼凑不起。

你说你觉得内心空空荡荡!

你说你一路走的踉踉跄跄!

你说你摇摇晃晃,唯唯诺诺,兴致勃勃,执迷不悟,却还是一无所得。

你说是不是终于该结束了啊!这一场一个人的独角戏,你演的好累,不知道如何收场。

一个人一生到底有多少个八年呢?

这八年里,你一个人走了好长好长的一段路,他没有给你一滴水,也没有给你一点光。你独自挣扎着满怀期待的生存了八年,从偏执到柔和,从灰心丧气到信心满怀,又败兴而归。

书上说时间会抚平一切,那么,我的好姑娘,是不是这一场一个人的兵荒马乱也该收场了。

再没有几个八年可以用来挥霍了,往后的日子里,就拼命爱自己吧。

崭新的日子就在眼前,那么,你呢,会不会还自己一个崭新的自己?

我的Z小姐啊,愿你仍然是6月的暖阳,温暖而善良。

愿你没有软肋,也不需要铠甲,有个爱你的人一起虚度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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