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渡》续写之无忧得渡—第十一章 宣夜?宣夜!

地下城。

“小妖!往哪里逃!”久沧溟正一路追赶着一小妖,旁边山洞金光一现,吸引了久大夫的注意力,一恍神的功夫,那小妖竟逃了。久沧溟便索性进山洞瞧个究竟。

原来这就是十二年前久沧溟误入无忧境的界门,正在查探,见池边似有一人影,忙上前查看。

“你是……宣夜?”久沧溟大惊,这人正是半年前见过的豹妖宣夜,他怎么会在这里?“宣夜,宣夜!”

那人悠悠醒转,见到沧溟却是一脸茫然,似是不认识他。

沧溟见他面色苍白,身上经脉隐隐现着红色,身体发烫,想是病了。

“走,我先带你回去。”

久沧溟一路搀扶把宣夜带回赶山堂,迟雪见了,马上过来帮忙:“这不是我那兄弟吗?他怎么了?”“受伤了。快帮我把他扶到屋里去。”

久沧溟和迟雪把宣夜安顿好,仔细查看发现他身上并无外伤,只是浑身发烫,诊脉后发现是气血大为亏损,经脉也有些受损,好在性命无虞,便开了方子命迟雪去煎药。

久沧溟见宣夜的情况,想是遇到了什么极其危险的事情,不能坐视不理,便向夫人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包括半年前宣夜对他说的常乐剑斩因果的事情。久夫人毕竟见丈夫降过不少妖,也深知藏龙匣的精妙之处,对此事深信不疑。见宣夜这孩子眉清目秀,面色憔悴得紧,想必吃了不少苦,又想到上一世这孩子曾认自己作娘亲,一下子便生出许多怜爱。久夫人立刻叫着迟雪把二楼收拾出来,只等宣夜醒了就让他长住在此养病。

一恍过去了五六日,宣夜的身体已经恢复大半,只是依然寡言少语,把自己关在房间不出来。

一日半夏站在卧房前的门廊发呆,突然发现久家二楼房间的窗户开着,里面似乎有人影晃动,她踮脚张望,看到有个人正背对着窗户站着,那身影……是宣夜?“宣夜!宣夜!”却没有回应。

半夏立刻冲出门去,急着往赶山堂问个究竟。赶山堂里,久沧溟正在给病人抓药。半夏冲了进来,也顾不得有外人在场,问道:“久伯父,是宣夜回来了吗?我好像看到宣夜了!”久沧溟被她一问,一时愣住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反应倒是坚定了半夏的期待,“我自己上去看看。”

“半夏,你等一下!”这哪里还能拦得住半夏,她脚下生风,几步就上到二楼直到宣夜房门前,却突然停了下来,她紧张地咬着下唇,深吸一口气,右手微微颤抖地伸向房门,正要推门,左臂却被人拉住。

“半夏,你先等一下。”半夏转过头,见是久伯父一脸焦急地望着她,她眼里含泪,“久伯父,我知道是宣夜回来了,你为什么不让我见他?他又为什么不来找我?”久沧溟看见半夏的样子也是心疼,“孩子,你别着急,不是不让你见,你听我把话说完再见他好不好?你先跟我来。”半夏一步三回头地被久沧溟拉到另一个房间。

久沧溟把他救宣夜的来龙去脉讲给了半夏听,随后叹了口气,“半夏,宣夜现在有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我怕他也不认得你,怕你难过接受不了。而且这次回来,我发现他似乎已经不是妖身,有一次月虫不小心飞了出来也不咬他,我就偷偷用无相水看了看,确实不是豹妖。不知道他是不是用什么法子脱去了妖身,那得受多少罪呀?”

久沧溟的声音充满了怜惜。半夏听了身子一颤,受了多少罪……久沧溟起身,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一个香囊,“这是我救他的时候他身上带的唯一东西,我看过了里面只有一张小画。”

半夏接过香囊,从里面拿出一张纸,展开是一张小画——一只憨憨的小豹子,正是以前住在村屋的时候,她亲手绣的小豹子模样。没错,他是宣夜,他还一直惦念着她!

半夏紧紧地把画贴在胸口,再抬头已是泪流满面。“久伯父,让我见见他吧,即使不认得我也没关系。”“好孩子,那跟我来吧。”

久沧溟轻敲房门,随着一声“请进”,半夏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多么熟悉的声音。房门打开,宣夜正坐在窗边,看到久大夫进来,便起身相迎,低头致意。又看到久大夫旁边跟着个姑娘,便也微微点头。半夏见他如此生疏便有些凄惶地走上前:“宣夜,我是半夏,你还认得我吗?”宣夜略略端详,摇了摇头。

半夏忍住要夺眶而出的泪水,走到窗边,故作镇定又不免哽咽地说:“你瞧,那边就是我家,只一墙之隔。我们以前是邻居,你站在这里就能看到我,我们还曾经在一起办案捉妖,你还说过……”半夏说得急切,一转头正遇上宣夜迷茫的眼睛:他的确不记得我了。半夏曾经设想过无数种相逢的场景,却没想到再见已是陌生人。半夏再也忍不住了,掩面说到:“对不起,久伯父,我先回去了。”说着便奔出门去。宣夜望着她奔出的背影,心像是被什么撕扯着,有些疼。

第二日一早,半夏来到赶山堂,“久伯父,我来看宣夜了。”脸上挂着明媚的笑意,全不似昨天那个伤心的姑娘。半夏昨日回到家,痛快哭了一场,盼星星盼月亮,虽是盼来了,却全然不记得自己,怎么能不伤心?但半夏又想,能回来就很好了,至于其他慢慢来,总会有转机的。所以一大早就到赶山堂看宣夜了。

这段时间半夏天天待在赶山堂,为了帮她打掩护,久大娘跟半夏娘说半夏在跟她学腌盐菜什么的,搪塞了过去,毕竟久大娘会的活计多,一时半会也学不完。宣夜在久家人的照料下,身体已然大好了,也时常在药铺帮忙。虽说他失去了记忆,但把脉看诊、写方抓药似乎都没忘,就连久家家传的八荒拳也还记得,久沧溟看了心里着实欢喜。

这一日,半夏在大堂帮宣夜熬药。迟雪说:“蛮娘小姑子,我发现你这段时间天天往我们这儿跑,你可别是看上谁了吧?我家大哥可是已经成亲了。”“早就跟你说了,别叫我‘蛮娘小姑子’,你还叫!再说了我看上谁和你什么关系?这赶山堂是久伯父家的,久大娘也喜欢我,我爱来就来,要你管?”宣夜正在柜上理药材,听这姑娘伶牙俐齿的也不禁笑了。宣夜虽然还是少言,但这段时间与这位段姑娘处得熟了,心里也觉得这姑娘开朗可爱。

半夏虽是嘴上不饶人,但被迟雪当着宣夜面戳穿了心事,有些抹不开面子,看到炉上的药要扑出来了,就急着去掀药壶盖子,“哎呀”,“咣当”一声壶盖掉到了一旁,半夏被烫到手指了,还被热气嘘到了手腕。

迟雪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宣夜一个箭步冲到半夏身边,拿起半夏受伤的手仔细查看:“受伤了?怎么这么不小心?”还轻柔的吹了起来,半夏和迟雪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宣夜吹了两下,一抬眼正望见半夏惊愕的眼睛,“宣夜……”宣夜一时也愣住,不禁拧眉出神:我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大反应?他又看向半夏,却见这姑娘两颊升起两朵霞晕,正在抿嘴浅笑,这才意识到还抓着人家姑娘的手没放呢,赶紧松开,“段姑娘莫怪,我只是看到你受伤,下意识就冲过来了,并无半分轻薄的意思。”半夏却依然兀自笑着:“不碍事,那我先回去了。”说完就立马跑了出去,迟雪大喊:“你药还没给人家喝呢!”“你自己来吧。”

半夏回到家,坐在桌边,双手支着下颌,微微笑着,嗯,还有希望!汀州进来,好奇道:“小姐,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小姐,你的手腕怎么红了?你这是烫到了吧,怎么在药铺都不给上药的呀,我这就去拿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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