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山边,夕阳西下,一抹残阳斜照在响水河上,河水披上了一层橘黄的霞光,岸边垂柳倒影在水中,似乎在一片橘黄中撕裂了一道口子。
河岸边坐着一名女子,夕阳映在她卡其布的白底红花衣服上,也映红了她的脸庞。女子仿佛石雕一样,长久地呆望着河水,目光迷离。此刻,时间仿佛凝固了,河水静止了,岸边的树也静止了,就连山上的鸟也停止了鸣唱。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唰啦唰啦”的响声打破沉寂自她背后传来,一个高壮的汉子披开茂密的树木和草丛小跑着冲下山来,大步流星地赶到红衣女人身边。女人并未回头,壮汉一把扯起她衣袖道:“春花,跟我回家!”
被唤作春花的女人斜睨他一眼甩开道,“你就不能让我再待会儿嘛!”
“天都黑了!你不能让村里人老说我吧……”壮汉心急火燎地伸手又去拉她。
“说你啥,说你怕老婆?”春花细眯起眼睛歪头仔细瞧着壮汉,见他急白赤脸的,一手捂住嘴格格笑起来,笑声回荡在山谷中,如清泉从石上流过,布灵布灵的,但旋即她便敛起笑容变幻出一幅愁容道,“也不知这样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
“这样的日子咋了?别人都羡慕不过来呢!”壮汉弄不明白,他捧在手心里的媳妇这是闹哪样,三天两头往响水河边跑,还一待就是大半天,搞得整个村子人都说他连个媳妇都管不住。
回村路上,壮汉有意绕开村道走,却还是碰到个别村民故意问他。
“哟,树生,又去寻媳妇了呀?”问话的老爷子正坐在门口晒太阳,他捊捊唇边的胡子望着汉子咧开漏风的嘴讪笑着。
树生胀红了脸,一抬头见几个媳妇婆子站在前面不远的一颗大樟树下咬耳朵,树生与她们对视的一刻,几个人脸上都现出了不怀好意的笑。
树生憋着气不睬他们,回头看了眼跟在身后的春花,见她一幅事不关已无所谓的样子,心里暗暗生气:“你倒跟个没事人似的,我呢,我这张脸都不知往哪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