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长大,越拧巴

在某些时刻,在特定的一些情境,会特别明显地意识到自己越长大,越来越不像最初的自己,似乎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拉着你,与心底的自我期许背道而驰。

越长大,越发觉得更胆小、更敏感了。

记得读研期间,几乎每一两周便会与同学或是同门师姐去逛重百,辗转于各种大牌,很欣喜地试着各式喜欢的衣物。虽然更多时候会感到囊中羞涩,但总以性价比不高之类说辞帮自己解围。好像大家也差不多,更多时候是在window shopping。

那时,虽然实际没什么钱,但依然有敢去逛大商场的勇气与热情。现在,自己工作了,也有了相比读书期间更强的经济实力,但我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敢迈进类似重百这样的商场。内心开始变得复杂矛盾起来,觉得那时一副穷酸样,很没皮没脸,但内心同时又涌起一股敬佩。

回忆那些时日,其实那会也会不时地意识到自己实际没几个钱,但与一两个人同行,就没有任何顾虑了,尤其是有一次还与我室友一起逛了一下午。

那时的那种“自信”与“底气”,现在仔细想来,是基于同伴的参照与相互鼓舞。在同伴中,我并不是最穷的那个,所以一行人浩浩荡荡,心里没有负担。其次,大家逐渐形成了一个共识:就去逛逛,不一定非要掏钱买。这一点大家心照不宣。所以哪怕试到非常合身的衣物,最后可能硬找一些不足而不买时,同行人都会表示支持与赞同。人艰不拆!

想来那时的自己,虽然一副穷酸样,但更多时候看不出来,或是自己也并没有觉得多穷酸。我衣柜里面也有几件来自重百的衣物,但都是在打特别折扣时买的。

现在已经有一两年没进商场里买东西了,总是提不起心劲,每每想着去逛一下,最后都是在犹豫中不了了之。中间也去过一两次,但都是匆匆而过,也没有买任何东西。仿佛在那里面是一种煎熬,无时无刻不提醒自己。

上周,我和西瓜一起逛街,来到了人民广场,本来是去看夜市摊,但可能去早了,没看到有卖裤子的。于是走着走着,就进了里面的商场。我搂着他的手臂,既有欣喜也有犹豫,“我们就去逛一下拉夏贝尔”。为什么会只想着去逛一下这家店你?一方面因为我熟悉,逛太多次了;另一方面是我知道如果有喜欢的,我也是可以符合起的,这应该是最主要的原因。

在搭乘扶梯时,我还是把内心的不安和他说了,“为什么以前可以大胆地逛,现在却越来越怕呢?”。他也是很认真地回答,“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道是他这句话的作用,还是我内心的这种情绪通过表达已经释放出来,我突然获得一股轻松感。脚步开始更坚定。

在看完拉夏贝尔,随后又看了一家比较熟悉的店,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衣服。继续走,在一家陌生的店门口,我一下子被里面的陈设吸引了,虽然继续走着,但脚步变慢了。“进去看一下吧!”西瓜提议进去仔细看一看。按照往常,我可能会马上拒绝,拉着他径直离开。但这一次我同意了,我们一起踏入了一家陌生的店。

最后,在这家店买了一套衣服。

这是两三年来的第一次,不是指衣服的贵重与否,是直面内心的不安与胆怯。这种内心的自我扭捏,有时不在于去听多少道理,可能需要的只是把情绪表达出来,需要的是尝试着去行动一步。在想象中,我们容易把问题夸大,让负面的情绪发酵,而实际呢,或许并不是什么大事情。

坦然接受自己,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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