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滔天、暴风肆虐,闪电划破茫茫黑夜,却带来滚滚惊雷。那一定是一个提着心吊着胆的晚上,恐惧从脚趾到头皮,伴随着大海的呜咽和咆哮。那时,你一定把自己紧紧地裹进被子里,祈祷平安度过这场暴劫,祈愿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期盼睁开眼就能看到沙滩和陆地,期待和家人朋友相聚永远不分开。
祈祷可以给自己希望。相信在这个世界上,一定会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它可以听从你的召唤,随你驱使。当生活在不经意间被一记闷棍打中;当生命突然脆弱到如一羽蝉翼,我们可以做的,就是用这仅存的力气,拼命地活着,去呼吸,去向往,去把今天留住,去期待明天。
是的,今天,咱们就从今天开始吧。
今天我们这里下雪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在黎明前羞羞答答地飘落,混在雨水中间,试图藏匿它娇弱的身影;傍晚十分,它们的胆子终于大了起来,洋洋洒洒,在车灯打出的光线里,如跳跃的音符,把正前方谱出了一曲五线谱,不,不是五线,有五千、五万,五万万条线,细细的,却光芒万丈。
回到家,在廊檐前,门灯下,小朋友们仰着脸,伸着舌头,去接那漫天飞舞的小雪花。偶然间会有一片,两片,三四片,融在鼻尖上,额头上,脸颊上,就化成一小滴水珠停留在那里。
一场小雪带来很多不一样的快乐,那是童年的快乐。那些快乐,我们也有,还在记忆里,随便一提,又映在眼前。
是早晨和同事的一通电话引起的,打给他的时候,他正在自责这样的天气还让儿子自己骑车去学校。
“清晨7:30的天空,黑得依然如深夜,雨夹着雪,他就那样骑车走了,我应该送他的。”同事叹了一口气。
“我今天是开车送的,主要是因为妹妹的发型,一个冲天的马尾,她实在是不愿意戴安全帽。不过天太黑了,停车场倒车真是怕啊,黑漆漆的一片完全看不清楚,那里不时有一拨一拨的小学生、还有幼儿园的娃们穿过。明天早上我可是不开车了,孩子们可以走路、或者骑车的,我们小时候还不是都是自己走路上小学嘛。” 我讲着我们家的清晨琐事。
“可不是嘛,我们小时候,哪管什么大风大雪,都是自己上学,哪有什么车接车送的。”同事补充到。
就这么一提,小时候上学路上的场面就那么浮现在眼前。
也是个大雪天,一夜醒来,白茫茫的一片,雪堆得完全没过了膝盖。我们几个同学,就那样从雪窝里提一只脚出来,再迈一只脚出去,大家动作一致,还喊着口号。不记得寒冷,不记得着急上学,只记得抬一只脚,迈一只脚,跨最大的步子。有时还有小伙伴的鞋子不小心落一只在雪坑里,大家笑得前仰后合,再被身边调皮的那个一推,就仰面倒在地上,后颈那里会有一丝丝冰凉,是雪从衣领灌了进去。
路上总也会有那么一两个男生,他们追逐打闹,跑偏了方向,离开了马路,会突然嗷的喊一声,掉近路边的某一个坑里,大家哄堂大笑,然后又会小心翼翼地围过去,伸出一只只小手,拉他上来。
时光可以穿梭,记忆总是会被不经意地唤起,这就是日子。
让今天做个起点吧,允许我陪着你,隔着海、隔着山,隔着屏幕。可是我感觉又离得这么近,在同一片云里,空气里,和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