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说道,金钱最重要的隐喻是力量,钱多的人可支配的资源更多,力量更强。
力量的强弱可以延伸出谁高谁低这个维度,越是活在全能自恋中的人,越容易在乎关系中谁高谁低。
力量强弱这个维度关乎竞争,金钱恐惧症可能惧怕自己特别有力量、特别有地位时,会被嫉妒、被惩罚。金钱恐惧症,其实是强大恐惧症。
嫉羡
这部分武老师讲一个很重要的概念“嫉羡”,嫉羡,是奥地利精神分析大师梅兰尼·克莱因提出的概念,她有本书,书名叫《嫉羡与感恩》是专门来论述这个问题的,这是一本极好的书。
不过对于非专业人士而言,可能太艰涩了一些,所以不是特别推荐。嫉羡,听上去很像我们所说的“羡慕嫉妒恨”,但它其实有很特定的含义。
它的英文是envy,意思是你有一个东西,我也很想拥有,可我感觉这个东西我根本拥有不了,所以只能掠夺它。
可即便掠夺了,还是觉得自己拥有不了它,于是还想毁灭它,顺带我也想毁灭那个本来创造并拥有它的主人。
前文讲的故事,其实都是在讲嫉羡的故事。如果说,嫉羡在现实世界中是很常见的存在,那么,创造财富并拥有创造财富的人会恐惧别人的嫉羡,担心别人会来掠夺它,毁坏它,同时也把自己给摧毁掉。
我们一直在讲生能量和死能量,那么,毫无疑问,嫉羡是最深刻、最根本的一种死能量。
嫉羡的根本在于我觉得我创造不了,也拥有不了好东西,同时,受全能自恋的支配,我想高过你,那怎么办?
办法是光掠夺你的好东西还不行,因为这个好东西我仍然感觉拥有不了,那最好是我把你的好东西,也连同创造和拥有好东西的你,一定摧毁掉,这样我就比你高、比你强了。
原来武老师一直理解不了,为什么历史上改朝换代的时候,起义军总是会毁掉旧朝辉煌的宫殿,例如项羽烧掉阿房宫。
当理解了嫉羡这个概念后,他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案,这应该就是嫉羡吧。
我掠夺了你的宫殿还不行,我感觉我根本就创造不了这个宫殿,看着他就让我自卑,觉得你比我强,这严重挫伤了我的“全能神”的感觉,那干脆毁掉得了。
最原始的嫉羡自然是发生在母亲和婴儿之间,精神分析学家们认为,母亲有一个丰盛的乳房,那才是真正的“流着奶与蜜之地”。这个说法来自《圣经》,象征的意思就是极为美好的地方。
当婴儿与母亲不能建立起连接时,母亲乳房的这份丰盛与强大会严重挫伤婴儿的全能自恋,于是婴儿会产生巨大的死能量,甚至想摧毁母亲的乳房。
常与嫉羡相伴随的是贪婪。嫉羡,就是更好一个层次的人性了。你有好东西,你在某一方面强过我,我眼红,但我至少知道我和你之间是有界限的,我不会贪婪地去掠夺你。
如果一个社会和文化中,嫉羡过于浓烈,金钱恐惧症或者说强大恐惧症就会很常见。至于一个群体或个体,如果有强烈的嫉羡,那会导致这种恐惧症。
例如嫉妒、吃醋等故事似乎常常是关于女人的故事。看起来,女人的嫉妒要强严重强过男人似的。
武老师认为这里面的根本原因是,现在基本上还是男权社会,女人还没有完完全全得到平等的待遇,还有一些地方存在着歧视和压制,这意味着女性相对而言不被允许拥有“自体强大”这种最美好的东西。
而且,在某些地方女性的财产权也不能被很好地尊重,例如女性没有分得土地的资格,也难以分到父母的遗产。
于是嫉羡的根本感觉“我创造不了也拥有不了好东西”,在女性身上就会强过男性,也因此显得比男性“羡慕嫉妒恨”要多似的。
但我们不要忘记,最初的嫉羡就是婴儿对妈妈乳房的嫉羡。
武老师在和他的精神分析师谈到他的金钱恐惧症时,他常常谈到他的收入、影响、名声和地位,这时分析师会说:
“你谈这些的时候,在我和你之间,也呈现了你比我有钱、你比我强这种关系,这带给你什么感觉?”
最初他这样分析时,武老师会说他完全没有觉得有“我比你强”这种感觉,他觉得自己就像在谈数字和客观事实。
后来他逐渐地看到,他谈这些时是有一些不安的,再后来他看到这份不安非常巨大,他的确会非常惶恐。
他意识到他也在和他的分析师一争高下,而一旦涉及到钱权名利这些现实世界的俗物,武老师都胜过他。
武老师会注意到一旦要谈这些东西,他就会屏蔽掉情绪情感,也就是三种心灵过程中的情绪过程,貌似只剩下理性的思维过程。
可是他的身体“出卖”了他,这个时候他的身体都会显得有些佝偻,这是一种纯自动的举动,这样做是在向他表达顺从。
因为财富的这种隐喻,和金钱或利益打交道是一件难度很高的事。武老师看到互联网上流行的一句玩笑话“何以解忧,唯有暴富。”
但他觉得实际上暴富未必是一种祝福,前文说到,美国的一项调查显示那些在彩票中中大奖的人,75%的人五年内破产,这方面的故事和研究还有很多。
例如有个地方的村民,因为拿到巨额拆迁款而暴富,却在拿到后半年内,因生病和车祸死亡的人数有21人之多,还引来了一百多场的官司。
武老师觉得这算是暴富的一种“诅咒”,金钱是可以增强人的力量的好东西,可一下子暴富的人,还没有学会如何和金钱打交道,驾驭不了它,反而被它所控制。
暴富之所以会是“诅咒”,根本上是因为暴富突然增强了人的自恋,同时也引发了周围人的羡慕嫉妒恨,或者自己内心对嫉羡的恐惧,这些都是根本人性。
别说驾驭,很多人可能对它们都严重缺乏意识,于是内心会被它们带来的焦虑所充满,而没法有智慧地去处理。
那些靠自己努力逐渐富起来的人就很不一样,在武老师的观察中,他觉得各种人群中富人的精神面貌和人性成熟程度,相对都比较高,特别是那些白手起家的精英企业家。
很多轻视金钱的群体,常常自恋地认为自己一直是在和灵魂打交道,所以他们的灵魂层次是很高的,富人的灵魂肯定不如他们。
但在武老师看来,事实恰恰相反。那些一直不谈钱的人群,可能很多人性并没有展开,所以人性成熟度反而堪忧。
例如武老师的一位朋友,一直非常清贫,勤于修行,本来是他很佩服的人,但后来他竟然陷入传销中,对传销所谓的挣钱逻辑深信不疑,后来自然就被骗了。
武老师自己作为一个本来和钱有仇的人,逐渐变得有了些钱之后,也从一个一直回避利益的人变成老板。
他越来越认识到,追求利益但又不被利益控制,会让一个人的人性变得更为成熟。
既然金钱这么容易引起羡慕嫉妒恨,那武老师觉得能处理好与金钱的关系,以及自己和其他人的金钱关系的人,自然是更为成熟的人。
这通常意味着,这个人同时处理好了强弱的力量维度和善恶的道德维度,这是两个人性的根本维度。
武老师觉得你可以试试看,一边追求更多的金钱,一边去观察你的内心,以及你和周围人的关系,这绝对是一个非凡的挑战,也是一条英雄之旅。
总结
1.嫉羡是最深刻、最根本的一种死能量,它的根本在于我觉得我创造不了也拥有不了好东西。
我掠夺你的好东西,但还是感觉拥有不了,于是我把你的好东西,连同创造和拥有这个好东西的你一并摧毁掉,这样我就比你高,比你强了。
2.最原初的嫉羡是婴儿对妈妈乳房的嫉羡。如果一个社会和文化中嫉羡过于浓烈,金钱恐惧症、强大恐惧症就会很常见。
3.暴富未必是一种祝福。因为它突然增强了人的自恋,同时也引发了周围人的羡慕嫉妒恨,或自己内心对嫉羡的恐惧。
如果一下子暴富的人没有学会如何和金钱打交道,驾驭不了它,反而会被它所控制。
4.和金钱或利益打交道,是一件难度很高的事。追求利益,但又不被利益控制,能处理好与金钱的关系,以及自己和其他人的金钱关系,会让一个人的人性变得更为成熟。
这意味着一个人同时处理好了强弱的力量维度和善恶的道德维度。
思考
在学这篇文章之前,我没有这么直接近距离的接触到,这种强烈的情感。我只知道嫉妒,想到了一个故事。
两个人在森林中,遇到了老虎,其中一个人不紧不慢地蹲下来,系好鞋子的鞋带。另一个人很纳闷:“你系鞋带儿干什么?你跑得过老虎吗?”
对方淡定地说:“我不需要跑过老虎,跑过你就行了。”人常说峨眉善妒,她妒的肯定不是须眉,而是其他的峨眉。目的是:你不能过得比我好。
有智慧的捕猎者,会给猎物留出一丝机会,猎物们为了追逐这个机会,自会把同类送到捕食者面前。
这是一种冲动情绪吗?不,我觉得这是一种理性情绪。在同一个范畴内,单我自己变好还不行,如果以往是我领先,那差距绝不能缩小,如果以往是你领先,那差距绝不能扩大。
国家之间,我的力量再强也不能带来安全,如果你的力量更强的话。嫉妒是被情感包裹的理性算计,越理性计算就越有嫉妒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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